穆托已经疯了,自己的中路明明是主攻,无奈宋军对这段城墙用了重兵严防死守,虽然曾经被轰开过一个豁口,但已经被牢牢地堵住了。虽然如此,这一段城墙还是出现了一段缓坡,能让云梯车以更好的角度靠上去,可偏偏自己进攻的中路到现在还没有蹬城。
穆托大吼一声,甩掉皮袍,光着上身,下令自己的本部精锐的射雕手全部压上,用密集的箭雨压制城墙上的宋军火力,自己拎着镔铁棍,亲自攻城。见自己的主帅在云梯山快速向上攀登,城下掩护的射雕手毫不犹豫的箭指城头,要在第一时间射落敢于冒头的每一名宋军。
金兵疯狗一样的攻击,根本没有一丝一毫喘息,前面的人倒下,后面的,踩着倒下的尸体继续往上爬,所有人的眼里冒着怒火,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第一个蹬上城头,杀光宋军。
挞攋在后面,眼看着光着膀子飞快着向上攀登的穆托的身影接近了城头,不由得心提到嗓子眼,待看见穆托单手持棍,将一名拼命探出身子要砸向穆托的宋军扫落城下,单手撑墙,飞身跃入,挞攋放心了,三路大军都蹬上城头,挞攋自认为宋军没有绝对实力,能将自己这三员虎将率领的蹬城死士赶下城头。他仿佛看到了中山府燃起的冲天大火,和四下里狂奔乱窜的大宋军民,一个个倒在大金勇士高高举起的狼牙棒下。
龙在野毕竟没有真正统帅过正规宋军厮杀疆场,梁景也没有类似的经历,所以,在排兵布阵上,远不如挞攋、韶合这些经历过灭辽之战,又和宋军多次厮杀的金兵将领。
挞攋能敏锐地发现守城宋军防御力度的脱节,正是抓住了这短暂的机会,一个万人队一次性压上,虽然超过了区域战场的密度饱和,但带来的连续攻击性,却是龙在野和梁景没有想到的。
当听到传令兵传回来的消息,金兵第三次攻城动用了整整一个万人队时,龙在野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一种危急,接着,周正很快动用了作为总预备队的苏老三的炮队。可是按计划,这是要到第三天才动用的,怎么第一天的第三次攻击,就已经动用?
不等龙在野布局应对,便传回来西城墙失守,周正被迫调用了龙跃的支援力量,龙在野坐不住了,几次挣扎着要起身,完全忘却了自己是一位残疾人。梁景按住他,“秋月”在手,梁景说了句:“我上去。”说完,急匆匆带着自己的百人近卫呼啦啦直扑南城。
龙在野也静下心来,冷静下来,知道越是在这个时候,越不能慌乱,看看还在一旁稳如泰山的龙啸天和沙继祖,暗叫一声惭愧,自己还是嫩了一些。静心之后,思路便清晰了,便分析出,挞攋这是要力求一战之功,这就是挞攋的软肋。龙在野迅速和龙啸天、沙继祖商议出了对策,“以稳对快”,己方占地利优势,不怕对方死攻,耗,也能耗死你。
龙在野快速传令,速调东、西、北三城各一千精兵,集结南城城内,随时上城支援,万人对万人,龙在野有信心,把这一万人留在中山城下。
梁景打马狂奔,来往的运输人员车辆自觉地让开一条道路,匆匆忙忙的人们,一脸严肃,却没有看到紧张的神色。刚到南城内城,瞬间感受到一种大战的紧张氛围,天空是飞来飞去的炮弹,远处炮车发射阵地上,老远就听见苏老三扯着嗓子的吼叫,旁边一间敞开的临街大堂,回春堂的伙计进进出出,里面一位三十多岁的精瘦汉子,挽着衣袖,指挥者手下的人处理伤员,一队队支前的民工,抬着担架,赶着牛车,把处理好的伤员分批往后运。
梁景没有停留,城头上传来的喊杀声已经响成一片,在城下,已经能够看到城墙上敌我双方拼死交战的身影,不时有人被劈落城头,落在内城,有金兵,也有宋军。城下沙继宗扯着沙哑的嗓子,一遍遍吼着:“抢救伤员,快,那边……”手下的民兵不顾纷飞的炮石,扑倒墙脚,全力搜救跌落下来的宋军,不时有此起彼伏的声音大喊:“这儿有一个,快,还有气儿。”、“他妈的,去哪儿边,看不见跌下来一个兄弟吗?”……
最靠近城墙马道的地方,张继吊着膀子,看样子受伤了,正率领手下,拼命往城墙上运输物资器材,几乎是顶着箭雨炮石往上冲。梁景飞身下马,率亲卫快步扑过来,几乎同时,张继也看到梁景的马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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