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构耐心听完耶律修的一番话,前前后后的事情多少弄明白了一些。后世的作战经验告诉他,没有准确的消息情报,就是盲人骑瞎马,是要害死人的。后世的任何一个军事强国的背后,肯定有一个强大的情报系统,想想世界四大情报组织,那一个不是从尸山血海里拼杀出来扬名立万的。自己初来乱世,最忌讳的是两眼一抹黑,成立自己嫡系的情报网络就刻不容缓。
这个耶律修,历经大辽,后降大金,对北方地区应该是非常熟悉,功夫身手也不错,缺少的是对情报工作的经验和历练。自己可以给他这两天开开小灶,来一个快速提高培训,入门应该可以,但要成为情报战线的精兵强将,还需在实践中历练。自己现在最担心的而又有点犹豫的,就是耶律修对自己的忠心。这个情报系统,要做到:“绝对忠诚,精干内行,甘受无名,永不背叛。”这十六字,要成为这个组织的加入誓言。
赵构伸手扶起耶律修,双眼紧紧盯住他的眼睛,但见其微黑如刀削般的脸上,一双虎目炯炯有神,瞳仁里一片清明,唯有一人而已。“瞳目如水,心机深者”,他想起来世给他们上课的一个老头讲过的一句话,别看这个老头其貌不扬,放在大街上你根本不好找,就一个平平凡凡买菜做饭的普通人。但在情报战线,“笑弥陀”三个字一出现,意味着四大情报组织一把手要二十四小时必须亲自过问盯紧的。这是搞情报的,没有如海心机,早就死翘翘了。看来,这个耶律修就是老天赐与我的啊!
“耶律修,看你谈吐举止皆是有度,身上功夫也是堂堂正正,汉语说得很是流利,受教不同寻常,不像普通人啊?”赵构让其坐下,倒了一杯温茶给他,说道。
“耶律修愧对先祖。曾祖是道宗帝官封于越、辽王的耶律仁先。”耶律修道。
“哦,怪不得,原来也是将门之后,先祖平定耶律重元叛乱,也是有功于大辽。”赵构叹道。
赵构也是略微知道一些当下的历史,知道这个耶律仁先不简单,文武兼备,在大辽百姓中官声极望。清宁九年(1063年),平定皇叔耶律重元叛乱,活捉其子耶律涅古,重伤耶律重元。因功加封宋王,北院大王(大辽北院枢密使)。于咸雍元年(1065年),耶律仁先被加官于越,改封为辽王。耶律修出身这个世家,文治武功自是应该不错,无疑是有利的,运用得好,对于迅速打开局面,会起到很大的作用。人生本就是一场豪赌,赵构决定赌上一次。
赵构对耶律修道:“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耶律修回答道:“家父于天庆四年(1114年)五月,战死于黄龙府抗金之战,家母携一家人逃出,时年我十四岁,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后从军征战,国破而降,家母和弟妹现在不知流落何处,耶律修不能维护周全,愧对家人。”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你希望找到他们吗?”赵构继续猛打亲情牌。
“但有一线希望,耶律修愿舍去一切,只愿与家人厮守,平安度过余生。”
赵构笑道:“哈哈,愿望是美好的,只怕现在还不行。”
耶律修讪讪一笑,道:“小的也只是想想,不敢奢望。”
赵构道:“有想法就比没有想法有希望,我也希望你早点找到他们,本王答应你,找到他们带回来,本王会妥善安置,让老人安度晚年,弟妹自有出身,尽可放心。”这已经是公开承诺了。欲知在古代,可是一诺千金的,诚信度还是蛮高的。一个大宋王爷的承诺,不是随便说出去的。
耶律修长身而立,行礼道:“但请借刀一用。”耶律修单独被召见,自是空手而入。
赵构笑而不语,随手解下腰间那柄短刀,递了过去。耶律修接过,毫不犹豫,反手一刀,已是把脑后小辫割断,双手递与赵构,道:“此发,乃耶律修自小由母结发而成,最是珍贵,今献于大王,自此,发随人命,皆由大王左右,绝无二心。如有背叛,断发如断命!”翻身下跪道:“耶律修这一条命,自此献于大王。”
“我要你命干什么,我要的是你这个人。”赵构半开玩笑半当真的说道。
“但有所驱,不惜此身,定当竭尽全力为主效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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