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飞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身上的气运开始不断被吸取而走,死死咬住牙关,想要拼死拽回一些,却有心无力。
而天柱山下的封一剑等人,也是不成想,山巅上可谓是变故不断,短短片刻的功夫,双方优劣转换了数次,就连他们都有些麻木了。
只是这一次显然状态不对,封一剑是第一个做出反应,就要出手的人,就连玉罗刹这一次,都没有阻拦的意思,反而同样有出手之意。
西荒之人自然想要拦截,但双方还未交手,便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吸扯之力,将他们全部压制在山下,身上的残留气运也开始疯狂外泄,被山巅的慕容泽所吸取。
只是一瞬间,徐鸾刀,断无双,孟无常等人便接连跌境,徐鸾刀甚至险些跌出知武境外。
封一剑的气海境也变得极为不稳当,紫天衣更是直接跌回知武境。
这样一幕,让所有人都不曾想到。
慕容泽居高临下,双手下压,如同掌控一切,傲然立于当空,只是微笑着吸纳着韩飞的气运之力,不断滋养着身后蛟龙,不仅如此,远处的九州屏障被破,无数气运也在从那山谷中,源源不断融入他的身体里。
在这一刻,他仿佛成了掌控天下的王者!
局势再度危机四伏,而且是真正的危机,韩飞面色涨红,却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气运不断流逝,而他的修为也在不灭境中开始渐渐不稳,眼看就要重新跌回气海境。
这一刻的韩飞,眼中虽有紧张之色,但头脑还算清晰,他死死盯着慕容泽身后那条蛟龙和源源不断而来的气运牵连。
眼神不断闪烁着,似乎在极力思考着什么。
短短数息过后,他便做出了决定,心中暗自咬牙道:
“赌一把!”
下一刻,韩飞不在压制体内的气运外泄,反而是运足了所有真气,发出了一声震天怒喝。
“莫无忧何在!”
短短五个字,却如九霄惊雷,浩浩荡荡,传出百里之遥。
数十里外,那座无人问津的偏僻山谷口处,司徒云雀和阿笑二人一站一坐,眉头紧锁,望着远处异象不断地天柱山,眉宇间都有些焦急之意,而在他们眼前,那块平整的岩石上,那位醉汉正在呼呼大睡,哪怕远处不断传来惊天动地的响动,也未曾将他吵醒片刻。
也就在这个时候,韩飞声嘶力竭的那一声怒吼,同样传到了他们这里。
司徒云雀陡然抬眼望去,就连阿笑也一个闪身站了起来,目光灼灼的看向天柱山的方向。
他们听出来那是韩飞的声音,也同样听出了他声音中的焦急之意。
对方看来是遇到大麻烦了。
二人对视一眼,眼中皆有凝重急切之色,似乎在犹豫着,是否要赶往那里一探究竟!
却没有注意到,一旁正在睡觉的那位醉汉,在这一刻缓缓睁开了眼睛,似是也被吵醒过来。
醉汉在醒来之后,打了个懒洋洋的哈欠,缓缓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
“刚才,可是有人叫我?”
他突如其来的一声,将正在心神不宁的二人吓了一跳,特别是司徒云雀,险些施展御风术逃离,反应过来后的二人,微微松了口气,却因为太过紧张,没记清对方刚才说了什么。阿笑下意识问道:
“你说什么?”
醉汉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我是问,刚才可有人说话?”
司徒云雀倒也顾不得对方先前的那些不靠谱举动,有些着急道:
“是我那个便宜师弟,他在天柱山遇到大麻烦了。”
醉汉下意识看向了天柱山,眼中光华闪烁,随后玩味笑道:
“哎呀呀,已经到了这一步了吗?好险,险些给睡过去了。”
即便此刻已然是最为紧要的关头,听到醉汉的话语,司徒云雀还是不自觉的翻了个白眼,这家伙到底能不能分清状况,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说这样的风凉话。
醉汉倒是没有理会她的心中所想,而是再此问道:
“他刚才说了什么?”
阿笑沉声道:
“他问莫无忧何在。”
醉汉闻言,竟是哈哈笑了起来,继而笑骂道:
“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是不懂礼貌,竟然直呼其名,不过倒是挺有意思的。”
他说着,从岩石上缓缓下来,拿起酒葫芦喝了一大口,随即望了望天色,又看了看天柱山的方向,悠悠说道:
“不过,时间差不多了,是时候出手了。”
二人听着他莫名其妙的话语,不由下意识对视一眼,心中多有不解,对方的话是什么意思。
然而下一刻,二人却齐齐长大了嘴巴,看到了他们这一辈子都不曾见过的惊世骇俗的一幕场景。
只见那位醉汉站直了身体,仰头望天,喃喃自语道:
“剑起。”
话音未落,天地间似有所感,山谷之中,那支万人重甲步军,不管是佩剑还是佩刀之人,手中刀剑尽数冲天而起,就连那座中军大营的主将腰间长剑,也不住颤抖着,要冲天而去,被他死死按住,却依旧有些难以控制,最后还是他身旁的那位年轻道士,如同遮掩天机一般,在其上方一挥袖袍,才让其重新安静下来,但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却让这名年轻道士直接跌坐当场,一身气机已然耗尽。
不仅是山谷之中,方圆数十里内的所有刀剑全部腾空而起,以极快的速度汇聚在那醉汉的上方,密密麻麻,遮天蔽日。
宛如一道大江挂在当空。
浩荡剑气,如日中天!
这样壮观的一幕景象,比之天柱山的那些变化不断的气象万千还要令人瞠目结舌。
而那位先前还是一副醉汉模样的中年男子,拿起酒葫芦再次喝了一口,继而拔地而起,一步掠至当空,就这么盘膝坐在那条刀剑形成的大江之上。
下一刻,整个西荒都千里之内都只听到一个声音,如同从那九天之上传来。
“莫无忧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