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小芋圆能出世,这大概是最好的结果,对我,对她(虞嫄)都是如此…,…”
最不济,等小芋圆长大,他/她也会替婀倪保护好虞嫄。
当然了,婀倪的心思十分复杂,既有他对虞嫄未来的考虑、打算,也有他对自身‘缺陷’的执着和寄托,生而为死物,婀倪没有选择,可如果能有一个后代,或许冥冥之中能打破这层悲剧的宿命…
婀倪又看了一眼钰儿,眼神一软:
“对不起,钰儿,我没能按照你说的去做,等我死后,五徽王冠就交给你吧,算是做我的一点补偿。”
这一刻,钰儿彻底怒了,所有的情绪如火焰一般涌上头来,她大声咆哮道:
“我不要五徽王冠!!”
随后,化作满眼的委屈,和低落的抽噎声:
“我只想你好好的活着,和虞嫄好好的在一起…好好的一辈子!…”
辜负了韩墨的‘考验’,耗费了巨大的心力,又当军师又当朋友又当保姆,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甚至在最后还差一点把自己整个人都全搭进去了,可最终却还会被对方误解是为了五徽王冠,钰儿心中的委屈可想而知。
可钰儿也感到苍白无力,她的内心真实想法或许连她自己也搞不清楚…
又或者,不愿承认…
正如婀倪对虞嫄和小芋圆的执念,钰儿也同样对婀倪有着某种深层的执念,她希望这世上能真的有跨越类别的长相厮守,或许只有这样,她才用勇气在偶尔间回想起那段错付时,去幻想某种她曾不敢设想的美好未来,去相信或许真的会有这样一种可能性,只是自己当初太傻选错了而已。
可否定了这一切的,也正是钰儿最看好之人…
愤怒、委屈、不敢、气馁交织在一起,钰儿只觉得无处可逃,无处可落…
千头万绪,化作生生泪下…钰儿哭的好伤心好难过,那是自她有记忆以来,从未有过的放肆…
婀倪看着钰儿哭成泪人,婀倪的心中也如刀割一般,即便到现在他仍然不知道钰儿为什么要做到这般地步,但他能够感觉到的钰儿的真诚真挚…
造化弄人,婀倪也有他自己的苦衷、难处、以及绝不让步的觉悟。
婀倪强迫自己收住打转的眼泪,露出一个勉强能看的笑容:
“钰儿,我对不起你,等小芋圆出世后就认你做干娘吧,我欠你的就让他来代我还吧。”
钰儿感到绝望,但事已至此,她也只能接受这个不完美的结果。
也正在此时,献祭仪式也接近来到了尾声。
婀倪能够清楚的感觉到他身体中某种最深层的力量在流逝,那种感觉不是痛苦或煎熬,而是如抽丝般的虚弱,可他仍然强撑着不要闭上眼睛,他想再看一眼,哪怕只能看多一眼再离开这人世间。
此时,所有的能量尽数进入虞嫄的身体,她之前的抖动也缓缓停止。
此时此刻,婀倪甚至仿佛看见了小芋圆,他/她从出生到长大,会结识很多有趣的朋友,会遇到真心托付彼此的伴侣,虽然也会遭遇挫折和困难,但无论如何都会坚强勇敢的重新上路,他/她会一直陪伴着虞嫄,耐心细心的照顾她保护她…
婀倪满眼期待的看着,等待着他心中的那个奇迹诞生!!
然而,婀倪最终没能盼到那个他期盼已久的开篇。
虞嫄也就安静了数秒而已,突然,她开始剧烈的疼痛和哀嚎,她的肚子也开始肉眼可见的胀大,这一切看起来都不像是婀倪从别人口中听到这种时刻应该有的样子…
“啊~~”
一声惊叫过后,婀倪等来了最终的结果,那并非他所期望发生的东西,而是一滩绝望的血泊。
血水溅满墙、满脸…
这画面,即便见惯了生杀的钰儿也忍不住的有些觉得心凉…
空气中,突然传来尖锐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一个卑贱的、连虫子都不如的死物,喂偻兽都嫌臭的残魂,竟然也妄想创造奇迹的生命,哈哈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太好笑了!!”
这声音阴冷尖锐,不寒而栗,似乎能撬动灵魂深处的某种畏惧,然而,比这空气笑声更加可怕、恐怖的,却是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钰儿额头渗出冷汗,她看着婀倪,他就愣在原地,表情僵硬呆滞,如同雕塑一般。
1秒…
2秒…
3秒…
婀倪突然诡异的笑了一下,皮笑肉不笑的那种,随后,有什么巨大的东西从婀倪的身上窜出!
膨胀,然后崩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