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差价？
岳主司偷偷瞄了一眼主位上的某人，心里开始琢磨起来。
他能出现在这里，说明王爷是不准备瞒着户部和陛下的，这就免去了最大的风险，自己不用担心将来被尚书大人问责。
“王爷，下官愚钝，还请指教。”
看到岳大人松动的神情，大概率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白芨笑着对一旁的孙知州使了个眼色。
后者心领神会，立刻把人拖到一边，小声嘀咕，“岳大人，江淮情况好，可不代表省外的州府日子好过，王爷心地仁慈，看不过去，准备帮上一把。”
“孙大人，这要如何帮？”
“咱们不是收了许多粮食吗，又都是陈粮，王爷准备低价卖给他们以充粮库。还有棉花、绢丝什么的，都折价卖。”
“这是为何？”
“唉，许多地方对这次的灾情准备不足，出了不少乱子。据有经验的老农推算，明年必有大旱或大涝，那些地方府库空虚，最后苦得还是百姓啊。”
岳主司被各种大义砸得一愣一愣的，险些当众流出几滴眼泪附和。
但他也不傻，看到对方随手拿出厚厚一沓粮食、布匹订单之后，总觉得毛毛的。
“孙大人，这些都是周边各府府衙发来的求购请求？”
“不错，曹州与阳山县相邻，情况最是糟糕，他们急需一大批粮食救急，王爷看不过就答应了，可不知怎么走漏了消息，导致一个个都求上了门。”
孙大人一脸无奈，说得就跟真的一样，翻开一张张盖有大印的订单抱怨。
岳大人很是凝重地接过东西，心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抵触，毕竟王爷再任性，也不至于伪造这么多官府的大印。
把收上来的物税卖给其他地方的府库，与某些脏官私下处理府库钱粮有本质的区别。
往小了说，物资折现可以减少粮食发霉浪费，还能省去不少人力物力。
往大了吹，这是心怀天下，有助于安定邦国的义举。
不管王爷有什么其他的打算，这种行为岳主司都决定支持一把。
“孙大人，本官明白了，有什么要配合的尽管开口。”
老孙就等着这句话呢，一点客气都不讲，飞快在对方耳边说着什么。
过了小半刻钟，岳主司昏昏沉沉地下了山，身边比来时多出四位账房。
“各位，你们坐那一辆车吧，接下来的日子，辛苦了。”
“不敢，一切都听大人的吩咐。”贾成连忙表态，带着四个族人恭敬行礼。
山顶上，看着马车往县城方向驶去，白芨放下手上的镜筒，暗暗感慨养孩子真是太费钱了。
绕这么大一圈，兴师动众只为了十几万两银子，都不如直接抄几户贪官来得快。
孙大人根本不知道，在自己看来惊为天人的数字，被人嫌弃得要死。
他心里还在担心，唯恐哪个地方出现纰漏。
“王爷，外邦的米一看就不一样，这会不会？”
“看出来又如何，那些得了便宜的知府不偷着乐就不错了，聪明人都会选择闭嘴。”
白芨丝毫不在意这个，救灾弄得一塌糊涂，这批粮食、绢布就是他们的救命稻草，谁吃饱了撑的会去揭自家的老底。
“王爷说得是，不仅是那些知州、知府，那些积压货物走投无路的商户……”
老孙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直接打断，“孙大人，咱们售卖的都是实物税收，与商户有什么关系？”
“对对对，是下官昏了头，胡言乱语。”
白芨瞥了他一眼，嘱咐道：“交易的时候，你给对方说清楚，咱们的谷子搁得太久，不仅瘦了还有点干巴，让他们煮饭多放点水。”
孙乾：“……”
那不是米种的问题吗？
好吧，王爷说什么就是什么。
“下官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