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孟贤弟有魄力,为兄捡现成的好处了。”
对于能省钱、省人的事,岳主司向来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银钱和人口那是硬指标。
孟主司闻言微微一笑,抬手拢了拢脖子上的毛皮,说道:“诸位贤兄,我等都知道王爷并非全才,她老人家最让人佩服的地方在于用人,只要有作用,她才不去管身份。”
这话明显意有所指,谭大人皱起眉头,问道:“孟兄指的是什么?”
“江淮的诸多变化。”
很多东西不亲眼所见,光靠脑子是想象不出来的。
孟主司不担心犯人逃跑的底气,有一部分来自那些顶着各种色调的头发,不爱沐浴的西洋画师。
除去神韵、画境不谈,仿佛刻印在纸上的人像,能让一切逃犯无所遁形。
各级衙门的官差,再也不用和以前一样,拿着似是而非的画像大海捞针了。
“王爷的科学院开了有一段时间,你们可曾见识到那神奇的西洋画技?不是孟某胡吹大气,只待一众书吏学有所成,今后的海捕文书,会是所有逃犯的噩梦。”
为了展现自己的说服力,好学的孟大人还拿出自己的自画像作比对,给其他四个没见识的好好开了开眼。
“这,孟兄,这是你画的?”
“真像,实在是像。”
国画人物讲究神意结合,并不过于追求形似,有点画骨不画皮的意思在里面。
而孟主司手上的素描则是完全相反,过分在乎细节忽略意境,作用简单粗暴。
“你们说,城墙上要都是这样的海捕文书,瞎子也能认出逃犯来吧?”
“老天爷,先圣在上,原来那些红毛鬼……咳,外邦友人,竟有如此技法?”
几人负责的方面各不相同,除了刑部外,工部是接触图画最多的衙门。
李主司不知想起了什么,一激动就带出了心里话,好在其他人都被画纸吸引,没有注意到。
孟主司打量着他们的神态,最后无奈地摇头,“各位,你们还是随我来吧。”
另外四人被他搞得有点懵,彼此交换了几个眼神后,踏进了刑部清吏司。
与往常不同的是,这个新搬来的衙门,除了门房之外,今天所有人都没在工作。
“各位同学,像我们这种犯官,第一次贪银子都会兴奋不已,有一种赚大钱的感觉。等次数多了以后,逐渐变得害怕,为藏银子的地方犯愁,整夜整夜睡不着觉。”
“房子弄成夹壁、花园掏密室,是比较常见的藏银方法。今天呢,在下给大家讲一种熔银浇灌之法,希望在座的各位以后查案有个方向。首先,将银子……”
课室里,一众小吏听得无比专注,就连那些有官身的正经官员也在认真记笔记。
而站在讲台位置上的人,脚戴镣铐身着灰扑扑的白衣,胸前脱墨的圆圈内,隐约可见一个大大的‘囚’字。
其他四部主司见到刑部用犯人给官员上课的骚操作,全都看傻了眼。
好家伙,这讨人嫌的小孟,不就是平时大家一起玩,然后私下里拼命用功的糟心玩意吗?
“孟贤弟,你到底跟王爷学了多少,又是怎么学的?”
发现他们终于重视起来,孟主司若无其事地笑道:“其实只要多和八叔聊聊,就能知道村子的不少新鲜事。
几位贤兄,江淮的规矩早就变了,抓着老一套不放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