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爹。”
郭少安没觉得有哪里不对,看到亲爹即将消失的背影,大声叫喊,“爹,溜完马我是直接收拾行李吗,要在哪等您啊?”
一听这话,老郭跑得更快了,生怕被儿子缠上。
想走,门都没有。
要是你娘知道你现在的变化,恨不得立刻跑过来给王爷送礼,只求她老人家让你多留一段时间。
“郭大人,看过令郎了,怎么样?”
“唉,不怎么样,还是那副不着调的样子,愁人。苏大人,您那边如何?”
“差不多吧,我那个外甥从小就被舍妹娇惯,这回特地送来给王爷调教调教。别的没学到什么,倒是吃饭长进了不少,吃啥啥不剩,再也不挑了。”
淮远知州和淮南知府碰面后,各自吐槽起家中小辈,尽管嘴都咧到耳朵后面了,可说出来的话没一句是真心的。
在官场混,必须要有基本的眼力和判断。
任何东西只要限量,就一定有价值。
白芨限定了各州府学子集训的名额,对于混迹官场的老鸟来说,哪怕不了解王爷的为人和手段,至少都会给自家留上一个。
今天,知州、知府们像约好似的一起过来,表态是其一,另外一个目的就是探亲。
特殊的探亲团齐聚,歪脖树身上又挂了一批新的祈愿福袋。
“小弟没你们功夫深,就不装了,先笑为敬,哈哈哈……”
随着一名知州按捺不住心中的欢喜,靠在树干上大笑不止,一群穿着官服的大人物再也忍不住,纷纷乐出了声。
“王爷可真绝,竟然用臭号的理由让我那个侄儿去挑粪。这事要说与兄长听,他非得当场给王爷作一篇赋不可。”
“说笑归说笑,我等都经历过科考,王爷的做法不无道理。”
“是啊,背诵本地宜种物种、熟悉粮食产收时令、了解工事、商事,这些东西是当官必须知道的,在别处可学不到。”
集训班的大方让各位大人开了眼,有些东西他们也能教,但效果绝对没有别人教来得好。
文试只是进入官场的敲门砖,要想在官场立足,靠的还是实务能力和人情世故。
毫不夸张地说,村里现在教的东西,是这些学子以后的立身之本。
“苏大人,小儿说他们不日会有实践课,好像是去淮南?”
听闻郭大人的话,苏知府点点头,“淮南府的院试在下月,也就是乡试之前,王爷曾让人打过招呼,她老人家会在院试的时候亲临淮南。”
这两位大人的话确认了一个事实,家里的孩子要去研学,地点在淮南府,目的很可能与科举有关。
作为学生家长,他们自然也该有所表示。
“苏大人,有事言语一声,我们也看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地方。”
“对啊苏兄,别跟我们客气,以后大家同在王爷手下效力,理应亲近亲近。”
苏知府满脸笑意,拱手回应诸多同僚的好意,顺带斜了一眼竞争对手,扬州的许知府。
后者一点也不急,与其他人一样,对老苏释放善意,态度相当友好。
呵呵,先让你跑一段就是。
王爷对扬州的安排本官都不敢跟你说,唯恐你嫉妒得当场吐血。
……
“少安,进去吧,明天还得早起呢,误了时辰会被先生罚的。”
客栈门口,杨振清死死低着脑袋,生怕自己藏不住的笑意打击到好友。
“你先去睡吧,我再等会,兴许我爹有事耽搁了。”
郭少安怀里抱着一个包袱,可怜巴巴地坐在门槛上向外张望,根本接受不了亲爹跑路离开的事实。
就算要走,你好歹也打个招呼,还是不是亲爹了?
“振清。”
“嗯,怎么了?”
“你说,我现在写封信给我娘,检举我爹在书架后面藏酒,她老人家会派人来接我吗?”
杨振清实在憋不住了,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笑道:“郭兄,我劝你最好不要。”
“为什么?”
“因为,我怕伯母会亲自过来打死你,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