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无脑相护，这种打打闹闹的相处模式明显要有趣一些，兄妹间的感情也更融洽。
将来，老大的腹黑，老二的果敢，老三的身份，小四的武力……
“大小姐，您总算知道回来了。”
正当白芨细数着孩子们的依仗时，一道带有怨气的声音从旁传来。
“林先生，棋赛咱们明天就弄，一天都不带等的。”
林成和：……
谁的嘴巴这么快？
“见过大小姐。”
被对方提前将军，两位先生气势顿消，只能越过这个话题，当众见礼缓解尴尬。
“免礼，这些日子有劳二位了。你们还没吃饭吧，正好我让老大去买菜了，咱们边吃边聊。”白芨立刻化被动为主动，一套太极打得贼溜。
看到老友被三言两语打懵了，许不言捂嘴笑了笑，直接岔开了话头，“王爷，借一步说话。”
“嗯。”
随即，三人来到已经加了隔板的包间，许先生大致说了一下目前淮宁五县的舆情，以及许多从外府传进来的消息，之后话锋一转，以肯定的语气问出了一句话。
“王爷，那一位是不是有意让您坐掌江淮？”
对于老先生能洞悉这一点，白芨毫不意外，毕竟这回闹得这么大，朝廷都没颁发明旨派钦差过来，也没定下总督人选，显然是当成江淮内政在处理。
“先生，您有何建议？”
“建议谈不上，下官只是觉得无论您想不想劳神，目前都不该浪费眼前的大好声望。”
许先生不敢说猜透了太上皇的打算，但在最该稳住人心的时刻选择听之任之，任由苏州一府传颂王爷大名，个中心思可见一般。
“说这个之前，本王想问一问，林先生也希望我接手江淮？”白芨的语气很平和，仿佛只是随口之言。
她能理解许先生过来建言，却摸不到林先生的目的。
发现大小姐点到了自己，林成和张了张嘴，苦笑道：“大小姐，我是有些迂腐，但还没到顽固的地步。更何况，就是为了天下的贫苦学子，老夫也希望江淮能在您手下。”
“这是为何？”
“还是我来说吧。”许先生拍了拍老友的手臂，立刻接过话头，“王爷，科举增设杂科，看似是顺势而行，想要改掉取士呆板的弊端，可一旦施行，便会斩断无数平民学子的青云路。”
如此郑重的语气让白芨的神情严肃了几分，“本王想知道，这个杂科考什么？”
“琴棋书画、吏治、民生、刑狱、算学、见闻，一切经史子集之外的知识都列入杂科，每三年选一到两样。”
“杂科成绩占比多少？”
“三成。”
“这么重？”白芨微微有些吃惊，继续问道，“你们是怕礼部拿民生等实用知识当幌子，侧重贫寒人家接触不到的东西，在大兴养出魏晋时期的门阀来？”
“大小姐，不是怕，而是明年的恩科确定要考弈棋和吏治，这短时间内，普通人上哪去学？”
林先生桃李满天下，早在奏折陈上朝堂之前就已经听到风声了，因此才会悲观。
一次就是三年，下一次要再考琴艺和刑狱，普通人更摸不到边了。
有些东西，哪怕给你时间，没钱没门路同样接触不到。
“二位的意思本王大概懂了，然后呢，你们希望本王怎么做？”
两人等的就是这句话，对视一眼之后，齐齐跪在地上叩首。
“王爷，下官斗胆，请您主政江淮，给天下学子博一个机会。”
“你们想让本王抗住礼部，明年不在江淮施行新的科举政令？”
“是。”
白芨面色平静，手指敲着桌面，随即说出了很现实的问题，“即便本王能做代总督，可总督依旧没有权力忽视朝中政令。”
“王爷，这个问题不用您操心，只要您不主动上书接受即可。”许先生的话很有意思，摆明了身后还有一批志同道合的力量。
得出这个推断，白芨沉吟良久，在二人期盼的眼神中说了一个字，“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