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
火炉上的动静打断了某人的畅想，随着杨氏快速取下沸腾的水壶，重新拿过一把新壶放上去之后，她才觉察自己闻到的味道不对。
木炭里面一般是没有硫的，烧起来几乎没有气味，所以这是在烧煤？
“杨婶，炉子里烧的是石炭？”
“是的，大小姐，这是王女殿下特意准备的，她说您喜欢喝茶，用这个烧水方便。”
杨氏见过不少孩子，但从没有碰到过像殿下那么大胆的，操心起亲娘的事情无比顺手，还时不时露出娘亲肯定照顾不好自己的担忧，太可爱了。
“是吗，这东西哪来的？”白芨眨眨眼，回想起闺女看自己的眼神，脸皮难得有些挂不住。
“王女殿下说是周将军派人送来的。”
“哦。”
这刚打完胜仗，周叔就挖煤去了？
现代国内主要的燃煤产地大同市，以及周围那一片在大兴属于边境，是九大边镇之一，路城。
想到自己刚从海边回来时，第一个碰到的作死人士就是路城知府的公子，白芨当即坐不住了，来到炉子旁好奇地围观起来。
蓝色的火焰和刺鼻的气味，瞬间将她拉回了遥远的年代，报纸点柴柴上架煤球，蒲扇扇风浓烟滚滚……
“你们用这个小心一些，石炭和木炭一样都有炭气，千万注意通风，不能在闭紧门窗的地方烧。”
听得这番郑重的嘱咐，杨氏都惊呆了，“大小姐，您说的和周将军的叮嘱丝毫不差，您以前用过？”
“嗯，京城有些人家会烧，因为石炭味道大，富人家都不爱用，我听人说过穷人家出事的不少。”
白芨随口找了个理由，盯着炉子里烧得正旺的小块煤愣愣出神，不断在脑海里琢磨煤球的事。
既然周叔去了路城，说明姓徐的那一家子早就玩完了。他老人家现在成为大兴最大的煤贩子，要是能靠自己解决军费，位置更稳。
边军主将的政治地位肯定高于内地驻守的大营将领，自己干不了给煤炭脱硫脱硝那么逆天的事，做个煤球和炉子还是可以的。
“杨婶，周叔有没有说这个东西还有别的烧法，依我看这不仅浪费火力，引火也麻烦吧？”
“说的是呢大小姐，不过周将军说可以把石炭摔小来，那边都是这样烧的。”
这个答案在白芨的预料之内，煤球炉很晚才出现，大家为了不浪费基本都往小了用。
“你去打几盆水放在院里，再取一些石炭过来，顺便叫几个工程队的泥瓦工挑两担黄土上山。”
“诶。”
对于大小姐什么都知道这事，杨氏已经接受良好，二话不说就起身出门准备好了相应的东西。
“大小姐，下面要干什么？”
“等着吧。”
自己动手那肯定是不行的，白芨坐在廊檐下，一边等人把土挑来，一边回忆自己看过的资料。
煤和土一比一的比例好记，但她怎么都记不到水应该加多少，只能分组实验。
很快，四个村里顶尖的砌墙好手，轮换着挑了两担泥土，连同张茂一起来到了院子里。
“见过大小姐。”
“嗯，你来得正好，带人干活先。”
“是。”
简单同多日不见的王府总管打了个招呼，白芨把人分成四组，一一吩咐他们碎煤、添土、加水、搅拌……
“大小姐，您这是？”
张茂承担起添水和指挥的工作，并不清楚大小姐为什么会想起来让人玩泥巴，还以为这是一种新式的砌墙材料。
白芨仔细看着煤炭的变化，渐渐确定了材料的配比应该是一比一比二。
于是，她头都没有回，直接来了一句十分朴实雷人的话，“我想试试看，石炭能不能和牛粪一样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