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出去走了几天,回归正常状态的白芨,都觉得躺着床上混吃等死有些不习惯了。
硬挨着躺了一天,第二天说什么也睡不下去,眼看天色正好,她吃过早饭以后,踏着深秋的晨光,一步步来到小河边。
自从上回这里有一伙拐子路过,包括半推半就上了贼船的麟虎帮在内,吴家、周家等一众关系紧密的合作伙伴,纷纷送来了慰问品,清一色的小型快船。
而白芨压根就不知道客气两个字是什么意思,看到这省了自己好大一番功夫,还挺高兴的,直接就把东西丢给了军部,让他们赶紧把头一批保镖人员给训练出来。
时间不等人,已经有人先一步开始卖盐了,这安保服务说什么也得跟上,就算不去保镖,到外面探探真实情况也不错。
赵将军正带领一群新兵蛋子浮水,看到这么早出现在河边的王爷,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天。
“王爷,您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白芨斜了对方一眼,这话说的,差点都让她以为自己不是大营主将了。
“情况如何?”
“陆上的训练他们都通过了,现在正抓紧训练水上要领,苦于没有实战演练,只能暂时这么干练着。”
谈到练兵,白芨也只能说出个队列啥的,自然不如专业人士,因此不便过多干预。
老赵和扬州大营关系不错,想必也是跟对方取过经的,看起来有模有样。
她在一边看了一刻来钟,最终还是忍不住提了个建议,“深秋露重,水温很低,士兵每日下水的时间不宜过长。让他们坐船沿河逛一逛吧,说不定真能碰到不开眼的呢。”
赵将军低头闷笑,不知道王爷怎么会说如此外行的话,但一直这么练效果确实不佳,倒是真不如出去走走,起码还能练习一下如何操船。
“出去的话也行,正巧闵家给您送了礼,让这些小子们接过来也好。”
“嗯?”白芨转过头,一脸疑惑,“闵家又送的哪门子礼,不会还是船吧?”
“哈哈,就是船。他们的竹鼠养得有声有色,也准备在盐市上干一笔,所以给您送了艘楼船。”赵将军满脸畅快,心中有着不为人知的得意。
以前老王爷在的时候,这些江南的大族哪一个不是心高气傲的,鼻子都快长天上去了,为了几袋子粮食,没少拿斜眼看人。
现在怎么着,一个个嗅着盐味,还不是被小姐治得服服帖帖。
白芨不清楚他们之间的恩怨,只觉得老赵笑得很不正常,同样闵家也很奇怪,楼船都拿出来了,手笔未免太大了些。
“闵氏和文氏相当,都是清流人家,怎么会想着做食盐生意?”
自古商和文就是对立的,一个嫌对方假清高,一个嫌对方臭不可闻,这回可真有意思。
“具体事项白村长还在谈,不过闵氏透露出来的意思应该是只要精盐,不参与粗盐买卖。”
精盐?
白芨顿时笑了,闵家是从竹鼠上面得到了灵感,准备走‘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圣人之路?
有想法。
不得不说,读书人的心可真脏,这精盐拿回去再加工一番,经过几篇文章的宣传,绝对能弄出花来,卖得比银子贵她都信。
文氏因为种辣椒在当地得了个好名,说不定靠着上等精盐,闵氏也能挣个‘清白’人家的美名出来。
“行,既然人家送了我们也不好不收,拖回来吧。”
“是。”
赵将军振奋不已,有了楼船坐镇中央,加上这十几艘小船,便有了一定的规模,怎么算都不能是散兵游勇了。
要是这河面再大点就好了,可以开着楼船来回巡查,一般的宵小看到之后肯定得躲远远的,不用像现在这样只能走一半停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