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芨很少来县城,自打上次公开露面之后,就只在宋大爷搞事那天出现了一上午,其他的时候基本处于神隐状态。
看到这几乎已经人挤人的小城,扩城之举迫在眉睫。
但想着想着,她好像发现了一个盲点,扩城的钱谁出?
按常理,县城扩建对县令来说是一个大大的政绩,这笔钱自然从税收里面掏银子,可问题是现在宁水是藩王封地,衙门已经收不到税了。
妈耶,这笔钱要算在自己头上?
白芨想清楚这点以后差点就破防了,当这个王爷一毛银子没见到,还要搭上一笔甚至无底洞出去是吧?
“大河叔,你觉得县城需要扩建吗?”
白大河在精神高度集中地赶车,以免不小心碰到路边的摊位,听到这话以后简直再认同不过。
“大小姐,谁说不是呢,您看看,抹不开脚了都。”
白芨:……
好家伙,这个王位真特么是连环坑,看样子朝廷是不打算给俸禄的,平常只能靠收收税勉强维持生活,可这修城得花多少钱呐,村子里的内城都是天价了。
“大河叔啊,扩城要钱的,税钱。”
最后两个字的重读,让白大河也琢磨过味来了,第一反应同样是心疼。
大小姐平常不住城里啊,这修城还要她出银子,不合理吧?
“那个,我觉得现在还凑合,起码人还能站得下,要不,咱就不修了?”
“嗯,要不再缓缓?”
两人这话说得十分没有底气,这破地方挤得都没眼看了,再不修真说不过去。
走一步看一步吧。
白大河挠了挠额头,才发现大小姐是真不容易啊,这事怎么就这么多呢?
短短一两里的路程,马车却足足走了两刻钟,跟上刀山下火海一样难,真是能把人急死。
好在吴刚已经彻底躺平,任由老黄牛慢悠悠地走着,连方向都不控制了。牛是很有灵性的牲畜,一般会刻意避开障碍,基本不会踩到东西。
总算到了地方,白芨刚准备下车,就被惊叫一声的白大河唬了一跳。
“大,大小姐,按您开始说的,这次是有人专门针对您,那他们会不会在扩城的问题上搞出点什么名堂来?这城里可是有好几万人,要是……”
这个问题白芨还真是没有想过,不生活在城里肯定体会不到这种痛苦,说不定现在已经有很多人心有怨言了。
“先进去吧,看看就知道了。”
“是。”
大兴没什么娱乐活动,但凡有点风吹草动的,那都是全城出动的,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大老远去前山村凑热闹。
而县衙审案,就是最好打发时间和长见识的地方,拿到第一手消息说不准还能在茶楼混一顿茶喝。
一般来说,县令审案都是公开的,为了显示清正廉明之风,并不会禁止百姓围观。
今天的案子涉及到了宁水县的焦点人物,其中又爆出来工钱和顶工的内幕,话题度远不是一般小偷小摸,或者是你家鹅吃了我家菜,我家牛在你地里拉了粪我必须分一半这种家长里短可比。
“都让一让,大小姐到了。”
比起淮宁的百姓,宁水当地的人思维还不够开阔,至少白芨没有见到一个主动给自己行礼的。
上一次去州城,尽管她都没有下车,可沿途的百姓却是跪了一地。
跪不跪地行礼并不是重点,这说明大家心里还是没有意识,对于尊卑的概念不深。这种情况会导致一个后果,时间一长很多人会失去敬畏之心,还把人看成乡村的少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