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芨停下手中的动作,理了理头发和衣服,最后在一片不忍直视的目光中,微笑着用对方的衣服擦拭刀鞘。
嘶,这女子好凶残。
虽然许多人不知道前因后果,但哪个有身份的人会亲自上手打人的啊,这,这不是泼妇嘛?
“无知蠢妇,你竟敢如此对我,等着吧,就算上京告御状,冯氏也不会放过你。”
就在众人以为是哪位仁兄这么勇,敢直言怒斥的时候,却发现是那位被打得外衫开裂、玉冠破碎,披头散发的男子。
白芨心中一动,用刀把刚刚有起身动作的人给压了回去,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说说看,冯氏有什么能耐可以支撑你们这般嚣张?我还不信了,把苏州府叫个古称,它还能变成京师不成?”
“呵呵,似你这般无知无畏,只配居于乡野,难登大雅之堂。”男子坐在地上,眼神满是嘲讽。
白芨从来都不会试图去理解神经病是怎么想的,她转身对严大人问了一句,“严侍郎,这冯氏是我大兴柱石、开国元勋,还是一门忠烈,亦或是立下过治世大功?”
严崇礼都无语了,这冯氏一家的脑子都不好。如果碰到其他皇室也就算了,这大小姐可不是宋家人,太祖皇帝酒后那句‘宗室不可随意相欺’的戏言人家都不知道。
他在心底狠狠唾弃了冯氏满门,随后走到白芨身边,小声解释了一下,“就是这么回事。此外,冯家和姻亲掌控了庞大的盐市,西北、西南那边的盐都是他们转运的。”
白芨听完以后半天都没有反应,觉得自己的人格受到了极大侮辱,就这?
简直离谱到家了,合着嚷嚷了半天,就特么一个盐贩子?
老宋家怎么回事,这么个玩意也能容得下?
“严大人,户部既然缺银子,你们就没想过?”
严崇礼:……
大小姐,您这挑眉暗示的动作未免太熟练了,收一收吧。
“不是不想,而是经中宗、睿宗两朝之后,朝廷对地方上……”
白芨见对方的声音越来越低,知道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没再多问。
她重新站回了男子面前,笑道:“本小姐还以为冯氏有什么能耐,不过一贩夫商户而已。怎么,离了你们家,这大兴海岸几千里的海盐就运不出去了?”
男子脸上的鄙夷之色渐浓,仿佛在看一个什么都不懂,却还在胡吹大气的小儿一般。
对于这种人,白芨可不会惯着,也懒得虚以委蛇,直接上刀拍脸,“醒醒,做什么美梦呢,你以为凭借一句不可考证的戏言,就觉得所有王室宗亲都要对你们礼让三分?”
“无官无职,士农工商,论地位冯氏排在最末,你真的清楚自己算个什么东西吗?”
“以下犯上、倨傲无礼,对亲王出言不逊,你是不是还觉得自己很英武?”
“蠢不自知,夜郎自大。本王今日就教一教你,别人肯给你面子那是人家的品性好,不是你拥有嚣张跋扈的资本。来人,把他压到小黑屋去,事后按照大兴律流放三千里。”
“是,王爷。”
只闻风声的村口,白芨正式向众人宣告,她是货真价实的藩王,不是你们心中想的无知愚妇,可以任人拿捏。
除开女人这一条是真的,别的谁信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