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天过程中,卢生也提及到炉火炼丹之术,并且露出钦慕之意。
唐大师有点遗憾道:“可惜我明天就要启程去南岳了,实在不巧呀。”
没想到卢生一拍大腿,惊喜道:“哎呀,舅舅,你说巧不巧,我这次也要去宜兴探访亲故,正好能顺一段路。”
第二日,两人便一起出发了。到了中途,错过宿头,就寻了间寺庙投宿。
一直聊到深更半夜。
卢生趁着这股热乎劲,又试探着道:“听说舅舅你擅长缩锡之术,要不您老人家给我介绍介绍?”
唐大师故作高深莫测地一笑道:“你舅舅我当年为了学到此术,可是花了数十年时间寻师访友,就连脚丫子都磨出厚茧才学到手的,你小子就想这么轻易地学了去?”
卢生听了眼睛放光,满脸恳求,让他一定透露一二。唐大师内心一乐,看来又要收一个徒弟了!
唐大师故作为难,捻须微笑道:“法不可轻传,不过我们相逢即是有缘,你如果心诚,那陪我到了南岳就传授给你。”
没想到卢生突然收起满面笑容,神情严肃道:“舅舅你今天必须要传授给我,我可不是跟你开玩笑。”
当下老唐也脸红脖子粗地怒斥道:“我们本就是萍水相逢,碰巧在楚州盱眙遇上了而已!本以为你是个谦谦君子,所以才跟你论交,没想到你竟然比仆役粗人还不如!”
卢生撸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腱子肉,眼神恶狠狠地瞪着他,一字一句道:“我其实是个杀手刺客,舅舅你今天不传授给我的话,恐怕就要死在这里了。”
说罢,他真的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形如一弯明月。取过炉火前的一块石头,用匕首随意一切,就跟削水果似得,将那石头一切两半,锋利无比。
老唐当即认怂,一五一十地,将“缩锡之法”倒竹筒子似地说了出来。
卢生一边听,一边点头,末了才收起匕首,又恢复了此前人畜无害的样子,“差点就误杀了舅舅。按你这种办法,恐怕炼不炼得成全靠运气吧?”
老唐讪讪一笑道:“只是混口饭吃而已,小兄弟不必当真,更不至于动刀动枪的,不至于哈!”
卢生跟他道了个歉,这才傲然道:“我的师傅,才是真正的仙人。他命令我等,遍寻天下间有敢妄传黄白术者杀掉。即便添金缩锡这类基础炼金术,有胆敢传授者也要死!至于飞行术之道,我自然早得真传了。”
说完,他跟老唐作揖拜别,随即身形就倏忽不见,没入茫茫夜色之中。
唐大师这才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倒在地,遍体汗出如浆,随即又长舒了口气,暗自道:“幸好自己学的是糊弄人的把戏,如果自己学的是正宗炼丹术,恐怕今天就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回去后,唐大师立马就将徒弟们都遣散了。后面更是但凡碰见炼丹修道的,就忍不住拿自己的遭遇提醒他们,千万不可轻言炼丹之法呀!当心小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