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着钱匣子跑过去,见谢老二虽然灰头土脸,但好在身上并没有血污。
这才稳住心神,对着按住谢老二的男人道:“这是干什么?有什么事不能叫人站起来说话,非要这样羞辱人?”
男子冷哼:“这痞子伤了我兄弟,我没卸他一条胳膊已经算仁慈,还想站着跟我说话?”
阮娘瞧了瞧那个满脸是血是男子,似乎伤得不轻。
再看眼前按住谢老二的这人,满面凶神恶煞。
她咬住唇,狠狠剜了谢老二一眼,骂道:“瞧你干的好事!”
谢老二蔫蔫地唤了一声:“阮娘……”
阮娘心一横,她一掌拍在自己钱匣上,朗声道:“打伤了人是我们的错,我们认。说吧,要赔多少?”
男人目光定在阮娘的钱匣子上,轻笑了一声,问:“你有多少?”
阮娘心里一紧,不由警惕起来:“什么意思?”
男子伸手指了一圈自己的几个兄弟,懒声道:“我们几个兄弟都在这痞子手上吃了亏,轻伤重伤都有。”
“再加上在这折腾,平白浪费了一天的时间。有这时间,我们去码头上扛大包也能赚不少钱。”
“我也不是狮子大开口,但是算上医药费,误工费,七七八八,还要看小娘子你这钱匣子能装多少。”
“总之,数目不满意,我就废了这痞子一条胳膊。”他眼里闪着贪婪的神色,搓了搓手指。
阮娘气得脸色涨红,骂道;“你们这是抢劫!”
那人却无所谓笑笑:“人在我们手里,你就说给不给吧!”
阮娘抱紧了钱匣子狠狠收紧手指。
她又低头看谢老二,见谢老二也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
阮娘颤抖着说:“光天化日,你们在街上这样闹,还有王法吗?”
男子舔了舔牙,笑开了:“王法?说起这个我倒想起来,听说你男人在龙武卫当差?”
“反正是他先动的手,我们都是良民。你说要叫他顶头上司知道他在街头斗殴,随意殴打良民,他这份差事还保不保得住?”
说罢,他狠狠拧着谢老二的胳膊翻转,疼得谢老二大叫出声。
阮娘忙喊:“等等!”
男子得意地笑了起来:“你如果不老实交钱,我再拧断他的胳膊。到时候,他一个废人,又丢了差事,还能干什么?怎么,你养着他呗?”
阮娘红着眼睛,把心一横:“拿去!”
她将整个钱匣子抛出去。
男子灵巧地稳稳接住。
又笑:“我们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既然娘子爽快,我们也爽快放人。”
说着,他把谢老二往前一推。
谢老二朝阮娘跌过去,阮娘颤抖着双手扶住他,将他从上到下瞧了个遍。
见他确实没有带伤,才微微松一口气,同时又狠狠瞪他一眼。
谢老二见这样的阮娘很是心疼,他面露难色,想要开口。却见躲在人群后的陶慕语朝他摇了摇头。
于是谢老二只得咬了咬牙,忍住没有动作。
又听那男子对阮娘说:“行!娘子只需再签下这一份文书,说明钱财乃自愿交割,并非我等讹诈,这事便算了了。”
阮娘心中堵着一口气,奈何又怕他们拿谢老二的前途作为要挟。
只得愤恨接过男人手中薄薄的一张纸。
这伙人倒准备齐全,旁边立刻有人奉上红印泥。
阮娘咬了咬牙,懒得再看。
将大拇指在印泥上一粘,便眼也不眨地盖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