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的话我没说完,我是想……”
眼看他再次面色通红地卡壳,陶慕语有些恨铁不成钢。
谁能想到一个一米八几,满身肌肉,胡子拉碴的壮汉竟然会羞涩到话都说不利索啊!
“他想同阮娘求亲。”
甜哥儿看不下去,替谢老二说了出来。
谢老二这才大松一口气,红着脸说:“我想请你帮我出出主意。”
陶慕语不解。
求婚想要创新,她确实能提供些新的思路。
可是阮娘是个古代人啊,她更喜欢的应该是三媒六聘那一套吧。
不等陶慕语问,谢老二很快给出解释。
“阮娘同她的前一个丈夫成亲不到一年,那个男人就病死了。”
“后来就有人传开,说她八字硬,克夫。”
“她平日里也忌讳提起。”
“所以我想着,有没有别的办法,可以跳过这些繁琐的仪式。反正阮娘不想循着旧礼,我正好也嫌繁琐。”
陶慕语若有所思,问:“这就是你不借她钱的理由?”
谢老二局促地扯着袖子,说:“我们成亲后,我的钱就是她的钱。她想怎么花都成,要买铺子也成。”
“我只是怕,我现在先把钱给她了,往后就没有银子来筹备这些了。”
一穷二白的,连套喜服都买不起,阮娘怎么可能还会嫁给他?
陶慕语看他憨憨傻傻的模样,有心逗他:“倘若她不肯嫁给你,你就不借钱给她了?”
谢老二微笑的表情僵住,开始慌乱。
他迷茫地转过头问甜哥儿:“她……会不会不愿意嫁给我啊?”
显然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在陶慕语的注视下,谢老二心情有些沉重,还是老老实实回答。
“她若不肯嫁我,我就把准备娶媳妇的钱全给她。反正用不上了,她拿去怎么花都成。”
陶慕语恶趣味上头,接着说:“拿去花在别的男人身上也成?”
谢老二惊恐地抬头,他脸上有仿徨,有痛楚。
甜哥儿一把拍在他的肩上。
对陶慕语说:“行了,别逗他了。”
他给谢老二喂下一颗定心丸:“她不嫁你嫁谁?你瞧瞧这世上,除了你,又有谁恨不得把命都给她的?”
谢老二嗫嚅:“未必,阮娘那么好……”
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陶慕语和甜哥儿眼神交换,促狭地笑起来。
要搞创新么,自然没问题。
陶慕语杵着下巴想着21世纪电视上出现过的各种求婚场景。
手无意识摩挲着不知何时从衣服里掉出来的小鱼玉佩。
甜哥儿浮在嘴角的笑渐渐暗淡下去。
她脖子上挂了一尾新的小鱼。
她终于如愿以偿,得到了她期盼已久的专属于她小鱼儿的信物。
精巧灵活的小鱼,承载着来自那个人的汹涌爱意,和他们互许一生的誓言。
而他耗尽多少心血雕刻的小鱼,却脱离了汪洋,与那条回到海里的生路失之交臂,永远被遗忘在阴暗的角落。
被剥夺活下去的希望,慢慢枯萎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