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卢青又带着刚领了官服,正喜滋滋的两人来到顺利坊会新巷的一处院门前。
他打开门锁,将大门一推,葱郁的绿树和一人多高的山石如一幅水墨画呈现在三人眼前。
“这是给你们院子,既然有了事情做,打算在广安城留下来,便不能总住在客栈。”
谢老二眼睛都直了,迫不及待跑进去,嘴里不停喊着:“太美了!没想到我谢老二有生之年还能住进这样的屋子。”
甜哥儿却有些忐忑地不敢进。
凤卢青见他欲言又止,笑着说:“不过几十两,你要是过意不去,拿到俸禄后慢慢还我就成。”
甜哥儿这才放下心来,喜笑颜开地调侃:“卑职俸禄不多,只怕要还个三年五载。还望小凤将军念在你我的情分上,别多收利钱。”
凤卢青哭笑不得,捶了甜哥儿一拳,说:“院子不大,你们若是不考虑娶妻生子,应是够住了。”
甜哥儿将双手枕在脑后,懒洋洋地说:“自由自在不好吗?谁会找个麻烦来放在身边啊。”
谢老二正好逛完一圈回来,忙上前:“谁说的!你没人喜欢,我可是有的,等我存够了钱,肯定要娶媳妇的。”
甜哥儿说:“你娶了媳妇那我住哪?”
谢老二白他一眼:“你就搬出去住,不能打扰我们夫妻生活。”
甜哥儿跳起来要捶他:“你这个忘恩负义的……”
谢老二边跑边退:“这是你欠我的,别忘了你还欠我一头羊呢!”
说的是在三水镇的时候,刚闹饥荒不久,甜哥儿偷偷把谢老二养的羊卖了换粮食。
为此谢老二念叨了好久。
……
庆功宴开在品鲜楼,从伙计口中得知,陶慕语出狱后,穗娘就被品鲜楼辞退了。
“她那样小心眼的人我们可不敢用,谁知道什么时候会在背后摆人一道呢!”
陶慕语也并没有感到解气,她知道无论如何,朱掌柜那里是永远欢迎穗娘的。
既是庆功宴,甜哥儿和谢老二也来了。
陶慕语和甜哥儿大眼瞪小眼,默契地没有提陶慕语闹自杀那回事。
凤卢青见两人之间似乎有股剑拔弩张的意味,以为因为在三水村的事,陶慕语对两人还是心存芥蒂,于是赶紧将事情原委和盘托出。
他说当日是有任务在身,不方便表露身份。又说在扶羊城时,甜哥儿和谢老二也出力不少。
甜哥儿也赶紧借坡下驴,给谢老二使眼色,两人恭恭敬敬给陶慕语赔罪道歉,各自罚了三杯。
卫楚婷知道此事后,也从中劝解:“浪子回头金不换,他们都知错了,你也一笑泯恩仇吧!”
她给陶慕语添了一杯酒,示意她与两人和解。
陶慕语自是知道轻重的,只是想起当日情景,还有些愤愤不平,故作气恼道:“头发都被你耗掉了一大把呢!”
她看了看卫楚婷乌黑柔顺的头发在脑后盘成一个柔美的发髻,又摸了摸自己的短发,心中羡慕不已。
闻绍这个老实人忍不住开口:“陶娘子恐怕不知,这次你能得救,方兄弟可出了大力。能免除流放之罪,掉一把头发又算得了什么?”
这事陶慕语确实不知,任何人也都没特意跟她提过。
她吃惊地看向甜哥儿,甜哥儿被她盯得有些不好意思,索性站起来再次向她赔罪。
他弯腰成90度,把头凑过来,笑嘻嘻道:“陶娘子要是能消气,就尽管拔我的头发吧,薅成秃子也无所谓。”
陶慕语这时候哪里还好意思再追究这件事,她尴尬地推了甜哥儿一把,没好气地说:“好了,原谅你了。”
说完,她又自斟了一杯酒,站起来对甜哥儿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