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离品鲜楼不远的豕香居,陶慕语看着招牌上的三个大字不自觉念出声,很快又紧紧皱起眉。
正发愣时,有小二走出来,殷勤地问:“客官吃点什么?进来看看。”
陶慕语忙摇头,指了指告示 :“我是来应聘厨师的。”
面试官是个叫穗娘的妇人,听说品鲜楼出高价请她过去做二把手。
穗娘念在与豕香居掌柜几年的交情,答应请到新的厨子再走。
穗娘居高临下地打量陶慕语,用挑剔地口吻问:“能切菜么?”
陶慕语忙点头。
穗娘又问:“会做几个菜?”
陶慕语想了想,说:“醋溜鱼片,卤猪头,凉拌笋丝……”
穗娘不等陶慕语说完,冷哼一声,不屑道:“这可是品鲜楼的招牌菜,你也会?你如果真有这手艺,还来这里做厨子?”
她毫不客气地再次打量陶慕语,带着挑剔的眼光把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最后评价到:“我看你矮矮小小的,身上也没二两肉,菜刀都举不起来吧?”
碰壁了许多次的陶慕语知道这是拒绝自己的意思,赶紧争取机会:“我可以试试……”
“试?就凭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穗娘我可是为六王爷做过席面的人。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水平,我看一眼便知道。这是酒楼,不是寻常手艺能应付的地方。”
“我真的可以!”
眼看穗娘要挥手赶人,陶慕语一着急,忙扯住穗娘的袖子:“你随便点,只要有食材,我就能做,我能证明……”
正争执间,外面大堂里忽然有人吵嚷起来。
穗娘仰着脖子问:“外面吵什么?”
正好有小二进来取酒,穗娘一把将陶慕语推开,扯住小二问:“又是哪个泼皮来闹事?”
小二似乎有些怕这个凶恶的厨娘,怯怯道:“客人说肉里有木屑,菜太咸了……”
陶慕语被推得撞到灶台边,正好看见穗娘钉在案板上的菜刀。
菜刀挖得很深,厚厚的柳木墩上已经被砍得坑坑洼洼,确实有不少碎木屑。
这时,穗娘已经不服气地去大堂找客人理论去了。
陶慕语简单地看了下厨房的布局和各种工具材料,紧跟其后来到大堂。
穗娘正与客人吵的不可开交:“你胡说什么?我穗娘什么人?你也配说我的菜不好吃?我看你是来打秋风的吧?”
掌柜的不停在旁边劝和:“算了算了,大家和气生财,这顿我来请,不要钱。”
豕香居本只有两桌客人在吃饭,算得上门庭冷落。
可穗娘这大嗓门一闹,路过的百姓也围观过来。
掌柜的是个略微腼腆的中年男人,此刻他羞红了脸,连连扯穗娘的袖子,劝她息事宁人。
谁知穗娘见人多起来,更不愿意讲和,反而插腰怒骂:“我可是六王爷钦点,上旭王府为他做过席面的一等厨娘。你这样诋毁我,就等于诋毁六王爷。”
“今日你若不道歉,我立刻报官抓你!”
那客人满脸晦气,却又拉不下面子,只得梗着脖子说:“你报啊,有理走遍天下,这肉里就是有木屑,就算到了天子面前,我也这样说。”
穗娘见着人丝毫不服软,登时大怒,吵闹着要去报官。
这时,有道清冷的声音传来:“何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