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6日，腊月二十八了。
中午，林向东让刘勇和何雨晨回家过年。
下午5点，林向东赶去建行接到周敏。
换了周敏开车，赶去她在五金机电公司家属院的家。
周敏的父亲周正洪是五金公司的电工。
她妈妈钱彩霞也是五金公司的，已经下岗两年多了。
弟弟周锐在一中念高二。
这些情况，林向东都是知道的。
不过，林向东还从来没去过周敏的家。
周敏的家就在城北老城区，六七十年代的红砖建筑。
早年的五金机电公司名叫五金机电厂。
80年代，五金机电厂红过好几年，改成了公司。
厂区背后就是家属院。
开车已经比较熟练的周敏，十余分钟就开进了家属院。
周敏在家属院的3栋楼下停车。
望了一眼楼上，眼色有些复杂，轻声道：
“向东，我们家在五楼，不到60平的两室一厅。
我参加工作之前，和我弟弟睡上下铺。”
林向东点点头，下车后，拉开后车门。
拎起一个纸袋，里面有两瓶酒和两条烟。
还有一个黑色的小塑料袋。
“走吧，时间也不早了。”
周敏看一眼黑色的塑料袋，好奇道：
“这根袋子里装的是什么？”
林向东轻轻一笑：
“一点小东西，就看你爸妈愿不愿意要了。”
周敏锁了车门，又习惯性拉一下试试。
这时候，家属院里挺冷清的。
不远处有几个玩鞭炮的小孩，有些好奇地望了一眼。
周敏又抬头望了一眼五楼，这才走进了楼道。
林向东拎着两根袋子跟了上去。
楼道很狭窄。
这种红砖住宅楼，跟丝厂家属院几乎一模一样。
周敏心情复杂，脚步很慢，林向东也没催促。
两人都没说话，一路上到五楼。
一个单元，一层楼总共有三户人家。
周敏站在门前，深吸一口气，敲响了2号门。
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个清瘦的眼镜少年。
一身崭新的运动服。
个头约有175公分，长相比较帅气。
正是周敏的弟弟周锐。
“姐。”
周锐脸上浮现笑意，又高声叫道：
“妈，爸，我姐回来了。”
卧室里很快传出女人的喝骂声：
“周锐，你叫丧啊！
我还以为要请轿子去抬她呢！”
周锐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不吭声了。
周敏对站在旁边，周锐看不到的林向东轻声道：
“向东，进屋里坐吧。”
林向东带着笑意，跟周敏进了屋。
才发现小客厅里，一个跟周锐身高差不多的男人。
正在电视柜前摆弄一台25寸的长虹彩电。
这个周敏回家，一声不吭的男人。
就是周敏的父亲周正洪了。
周正洪身边，摆着彩电的包装箱。
这台彩电，显然是今天刚买的。
林向东出现在屋里，周正洪和周锐都很意外。
周敏介绍道：
“爸，这是我同学林向东；周锐，叫向东哥！”
周锐有些腼腆地叫了一声向东哥。
林向东跟周锐点头一笑时。
周正洪打量他一眼，终于吭声了：
“周敏，请你同学坐吧。”
这时候，卧室里出来一个长相挺漂亮。
个头约有162公分，40岁出头的女人。
穿着新靴子，身上是一件崭新的呢子大衣。
这女人，正是周敏的母亲钱彩霞。
刚才正在卧室里试穿新买的衣服和靴子。
钱彩霞先是看一眼茶几上的烟酒，又打量林向东。
林向东脸上还是挤出礼貌的笑容道：
“阿姨，我跟周敏是高中同学，我叫林向东。
给你们拜年了。”
钱彩霞面无表情，只是点点头。
接着又瞪着周敏，喝骂道：
“有本事你就别回家啊，死在外面好了！”
周敏眼里瞬间滚落泪珠。
咬着嘴唇，垂头坐在沙发上。
周锐忍不住劝道：
“妈，快过年了，姐刚回来……”
钱彩霞又是一瞪眼，打断道：
“没你的事，闭嘴！”
林向东脸色已经冷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