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凛谷真要发起狠来,带着北风堡和呜嚎之巅关起门来在北疆自立为王,别说安家,就算是整个帝国也拿它们没办法。
打入北疆?
那是不可能的!
从暖冬城进入北疆没有任何捷径,只能走北疆走廊。
如此狭窄的地形如果通行大量军队或者少部分传奇强者,那几乎都是给人家送人头去的。
而且还有个凛冬圣地,那里面的强者可是让安家多次感到心惊肉跳。
这个过于松散的弱魔法组织里面藏了几个可以手撕巨龙的老东西,恐怕就连娜娜莉亚也不知道。
而且大部分拓荒者,巡林客和戍边军团的起点几乎定在冰凛谷,可以说是米登领的心脏地带。
所以简单来说,冰凛谷和暖冬城两座城市职责分明。
暖冬城负责镇守米登领南方门户,并和帝国内部政治进行对接,然后狠狠搞钱。
冰凛谷负责拓荒者,巡林客以及行省军团的训练,并将他们运送到北疆各地开荒或戍卫,顺带管理凛冬圣地,然后狠狠花钱。
至于最北方一东一西的北风堡和呜嚎之巅也各有特殊复杂之处,虽然同样地位超然,但最起码娜娜莉亚已经对它们进行了有效管辖。
所以总的来说,冰凛谷都是米登领的命脉所在。
南部的暖冬城丢了,米登领安家还有退守北疆卷土重来的机会。
中心的冰凛谷没了,那就是真没了,米登领会立刻陷入一分为四的窘境,几乎没有再起可能。
帝国内部的各个大公都不会再坐视一个完整的米登领出现。
这也是李察选择谨慎的原因,他更希望用尽量温和的手段来解决冰凛谷的问题,不到迫不得已不动用武力。
但如果冰凛谷真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那么哪怕要抹除掉整个城的人也在所不辞。
一个沦为废墟的冰凛谷怎么样都比全员叛乱的冰凛谷来的强。
菲特沉思了许久,然后看着李察,有些为难道:“李察先生,毫无疑问,尼赫查在冰凛谷确实拥有巨大的威望,毕竟他确实让这里的居民生活好了不少。”
“额?你是指收到八十年后的税吗?”
“那个,如果我说,那个税其实是娜娜莉亚夫人收的,您会信吗?”
“蛤?”李察愣了一下,一下子不淡定了,内心充满震惊。
在他的印象里,娜娜莉亚虽然手段狠厉了些,但还不至于干这种涸泽而渔的事情。
相反她一直在提倡降低赋税税率和贷款利息来着。
李察再一次确认道:“你真没骗我?你真不是尼赫查派来的内鬼?”
“是的,虽然我也不是很愿意承认这件事,但这些都是上一任执政官留给我的卷宗上记录的。”菲特同样一脸苦相,“您知道,娜娜莉亚是在十多年前慢慢开始尝试掌控米登领。”
“十多年前,娜娜莉亚好像刚把克琳蒂娜送到首都黛尔兰,然后……”李察心里默念着,然后猛地一震,他咬着牙说道,“娜娜莉亚这个女人,当初不会是为了控制巴尔教团,才把冰凛谷的赋税权力交给邪教徒了吧?”
菲特都快被李察满是冒犯的话吓哭了:“嘶,李察先生您可别当着我面讲这些话,我还想活久一点。”
“也就是说那些空气税,开心税,晨曦税的始作俑者其实是娜娜莉亚?”李察细细的想了一下,倒是感觉可以接受。
十年前的娜娜莉亚还很青涩,刚刚走上米登领的政治舞台,这或许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难怪当时安家的宴会上,已经死掉了的上一任查侯爵是巴尔信徒,冰凛谷的贵族们为了分一块自由赋税的蛋糕,怕不是早就和巴尔教徒深度绑定了。
也就是说那些所谓的保守派贵族其实根本就是巴尔教团的代言人,他们不是反抗娜娜莉亚,而是在维护已经日渐贪婪不可满足的胃口。
如果娜娜莉亚依旧选择信仰巴尔,这些保守派贵族怕不是第一个拍手叫好的。
李察疑惑道:“但这和尼赫查有什么关系?他也是保守派贵族吧。”
“不,他其实和那些保守派关系很差,甚至水火不容。”
菲特说出了出乎意料的现状:
“尼赫查和上一任查侯爵关系也很差,他当上冰凛谷城主之后,就一直致力于降低赋税,获得了许多拥戴,包括部分下级执政官以及真正在奉行骑士精神的少量贵族。”
李察挠了挠头,头疼道:“所以他为什么有叛乱的倾向?娜娜莉亚现在的法案应该较为宽松才对,她甚至给暖冬城的周边地区免了三年的税。”
“因为……”菲特顿了一下,然后扭着脸,从牙缝里蹦出了几个字,“那些苛捐杂税还在收,反而还加重了,您……明白的。”
李察手微微一颤,最让他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来了。
临走时娜娜莉亚的反复告诫,以及欲言又止的模样都表明冰凛谷的事情一点也不简单。
但李察没想到现在的情况会麻烦到如此地步。
感情自己忙活了大半天,原来一直是以一种反派的姿态登场出现的!
所以尼赫查才是那个试图打败恶龙的勇者,而自己一行人真的只是暴君的可怖爪牙。
想到这里,李察的心就越来越沉。
果然最后的问题还是出在了娜娜莉亚。
所以娜娜莉亚反复强调手脚干净些,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
娜娜莉亚夫人,
到底想让自己杀谁?
是那些被巴尔教徒腐化的贵族,还是毅然决然选择抗争的尼赫查?
李察感觉有点头疼,果然娜娜莉亚还是丢给了自己一个很麻烦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