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他微微颔首的同时,说:“阿深,谢谢你没有把当年的真相告诉这个孩子。”
“不客气。”
“我也是为人父母,自然是可以体谅你的心情。”
“君泽还小,确实是没必要让他一辈子活在这份愧疚之中。而且说到底这是他个人的人生,不应该是替苏禹之而赎罪的人生。”
话落,只见程安安默默走到原西深身旁坐下没有说话。
程媛媛心里长叹一口气,透着玻璃窗看着院子里嬉闹的孩子,心里五味杂陈。
最终,还是忍不住道出自己的顾虑。
“可是,我就担心这个事情不可能欺骗得了他一辈子的,他总会长大,总会知道真相。”
“等到那个时候我又该怎么办?”
原西深长臂环过程安安的软腰,对着程媛媛说道:“媛媛,人的执念往往来源于本心。”
“事情发生了,那就应该学会去接受并寻求解决的办法;事情要是没有发生,那就没必要去想那么多庸人自扰的问题,随遇而安即可。”
“我个人觉得,你是应该放下对过往的执念了,向前看才是正确的选择。”
这番话不禁让程媛媛如同当头棒喝一般,低声呢喃:“放下执念?”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她的脑海闪过一道光芒似是开窍那般。
“是啊!”
“那混蛋早已经死了,我到底还在害怕些什么呢?”
“阿深,谢谢你,我,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说完,她重拾当年那份发自内心的少女喜悦,飞快的夺门而出,生怕自己慢多一秒都追赶不上属于自己的幸福。
在这一刻,她终于跟自己和解,跟过去的人生握手言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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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房门再次阖上,房间内就仅剩夫妻二人,程安安的脑袋靠在男人怀里,看着眼前那成山似的文件,托腮陷入了深深沉思。
原西深低头睨了她一眼,轻啄她的小脸,问道:“宝贝,在想什么这么出神呢?”
“老公。”
“嗯?”
“你让君泽去海外学习,应该并不单单是为了让他为将来继承苏禹之的资产那么简单吧?”
她小眉头一皱,“据我所知,你从原氏剥离出去的产业可是要比他那份资产多得多。既然如此,君泽在哪里会对他个人有什么影响吗?”
当下只见原西深抬手手背轻蹭着她光滑的小脸,宠溺笑道:“我这么做也是为了这兄弟俩好。”
“为了君泽和慕安?”程安安仰起小脸,疑惑地眨着眼睛,“为什么说这么做是为了他们两个?”
随后,原西深长舒一口气,娓娓道出自己深谋远虑的想法:“从古至今都有一山不容二虎的说法,无论你现在看到这兄弟俩感情多好都好,只要以后涉及到真正的利益和小人的撺掇,没有人能保证这两人任何一方会发生不变。”
“我之所以让君泽跟慕安分开。其一,除了是为了避免两人日后利益正面交锋以外。其二就是,随着以后的趋势发展来说,国际市场这个大螃蟹池我们无论如何都得永远占着一个坑位,不然真等政策变动之后再横插一脚就早已经没有我们的位置。”
“况且。”
“我是自己一个人单打独斗过来的,我深知这条路的艰辛和苦楚。”
“既然我都一个人把路给孩子们劈好了,自然是希望他们能在这康庄大道越来越好,而不是再回头去尝一尝我们吃过的苦与难。”
“等以后这兄弟俩联手起来,他们不会成为那被困城中的野王,他们只会相会配合一致对外,然后让这世代累积打下来的江山帝国坚不可摧,一代传承一代。”
“这就是我们和下一代的交接,完成我们这一辈子该完成的使命和任务。”
“说句实话,之所以这么努力为的不就是那句子孙万代,繁荣昌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