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开满了白色的双生花,萤火虫在上面飞舞着。
绿意青葱的爬墙虎攀爬在别墅外墙,二楼悬挂着一盏昏黄的煤油灯,乍一看还真的不觉得这里会是收容作恶百鬼的地方,倒是像童话书里描述的格林小屋。
程安安与江沉一同上前,黑袍女使们则是紧跟其后。
当他们刚走到门口想摁下门铃的时候,那扇破旧的木门‘吱呀’一声自动打开。
“少君主,您可算是来了。”
“老身有失远迎,您不会责怪吧?”
老者沧桑沙哑的嗓音在屋内响起,语调中带着一丝疲倦。
江沉推门而进,入眼可见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端坐在老旧沙发上,身旁的壁炉正烧得红旺,火星子也是噼啪乱响。
“随便坐吧!桌上的热茶是刚沏好的。”
闻声,江沉视线扫向那两杯热腾腾冒着白雾的茶,他没有说话,只是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
老者再次开口道:“少君主不邀请你这位小女朋友一起落座吗?你这样的行为有失绅士风度了。”
随着话音落下,屋内顿时寂静下来。
江沉看了老者一眼,又看向程安安,心中权衡利弊之后抿唇道:“安安,既然法老都开口邀请了,你就先过来坐吧!
程安安呼吸一凛,低头把手中的提灯吹灭,然后落座在沙发上问道:“你怎么认出来的?”
“呵。”老者轻笑一声,“我们鬼市的女使从不敢提灯进屋,因为这是大不忌的行为。”
“既然你都知道我们此番出行,怎么还搞这些装神弄鬼的玩意儿?”她交叠起长腿,姿态慵懒地端起那杯热茶吹拂,“你这是怕自己死得太容易了,以后流传在江湖上不好听吗?”
“你这丫头真是伶牙利齿。”
老者轻捻着双指,问道:“程老没有教过你去陌生人家里不要随便喝东西吗?怎么,上次的事情还不长记性,你就不怕我毒死你?”
程安安轻抿一口那入口甘香的花茶,扯唇道:“人生漫漫,怕这怕哪儿的,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
老者欣赏的目光暗自打量着她,说道:“说吧!你此番大费周章来见我,所谓何意?”
“要是我没有记错,吉星艹你已经拿了,我的人你也在海上杀了,不是吗?”
“按道理来说,我们应该互不相欠了才对。”
“互不相欠?”程安安端茶的手一顿,掀起冷眸望向他,冷笑道:“原来您老人家是这样定义互不相欠的啊?”
“你,你什么意思?”老者神情骤变,呼吸一凛,“难不成你想在我地盘上撒泼不成?”
“程安安,我这里鬼市地界,可不是你的程家大院!”
话音落下,俩人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结了那般,周遭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壁炉的火苗熊熊燃起,越烧越旺,那抹橘红色的光倒映在她那双幽深的瞳孔里。
只见她微微翘着兰花指,然后把手中的茶杯搁置在木桌上。
她咧嘴笑道:“您说这是什么话呢?”
“我怎么可能千里迢迢来这里撒泼呢?这可不是我程安安会干出的事情。”
“你,你什么意思!!”他惊呼道。
“我的意思是,我来替您圆梦,送您下地狱沦为牛马为我逝去的家人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