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也是见惯了生死的禁军统领,但是这种真正的战场还是第一次上。
马上话封侯,是极致的荣耀,却也是死亡如影随形的风险。
和匈族一次次的作战之中,那种真正抛头颅洒热血的感觉,都会涌上心头。
和林晋安已经北疆的军队并肩作战的日子里,宁凭阑很自然地将自己视为他们的一部分,感受也十分的深刻。
除了偶尔会想到沈轻罗,其余时候,他满心都是如何守住宣朝的门户,彻底击溃匈族。
但是当进到了正厅看到监军的时候,宁凭阑差点就当场转身。
沈轻罗捧着茶盏,慢哟呦地刮了刮上面的浮沫,也不着急送到嘴边上。
而是将杯盏轻轻地放在一旁。
边关劣质的茶水,在沈轻罗的手上像是上好的贡茶一样。
林晋安明显也被突然出现的沈轻罗惊了一下,震惊地看着她:“你怎么来了?”
沈轻罗温柔一笑:“侯爷这话倒是奇怪,本司是陛下任命的监军,怎么不能来?”
林晋安有些急了:“胡闹,北疆何等的危险,陛下怎么能将你送来!”
沈轻罗哼笑一声:“我只是作为监军,又不会下战场,侯爷急什么?”
她眼神扫过去,看着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宁凭阑,眼角一弯:“是吧,指挥使大人。”
宁凭阑不敢吭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战事当头,沈轻罗也没有打算为难宁凭阑,她转开了视线重新对上林晋安:“陛下命我带来了粮草兵器,已经入库了,还没有核对,烦请侯爷带着军师和我一同去检查吧。”
林晋安虽然不太清楚宁凭阑和沈轻罗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也知道肯定出了一点小矛盾。
当然眼下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他当即对着沈轻罗点头:“监军随我来吧。”
等到清点好了沈轻罗带来的所有的物资,天都已经黑了。
沈轻罗梳洗了一番路上的风尘,擦着头发出门,就看到了自己院子站着的人。
正是不告而别还让人来退婚的宁凭阑。
沈轻罗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冷哼一声:“这么晚了,宁副将有什么事情吗?”
宁凭阑没有想到沈轻罗居然会来到北疆。
在看到沈轻罗的一瞬间,宁凭阑是十分的震惊的。
也意识到了自己似乎做了一件错事。
“我……”
他喉头滚动了几下,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在沈轻罗的目光下,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沈轻罗负手而立:“若是没有什么事情,宁副将就先回去休息吧,战事吃紧,匈族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次发起进攻。”
宁凭阑知道沈轻罗说得对,可是他同样也知道这是沈轻罗暂时不想理自己的表现。
相处四年,宁凭阑很清楚沈轻罗是什么样的人,她很少对自己发火,每次因为自己的事情生气,都会找事情做让自己冷静起来,才着手处理两人之间的问题。
但是这次的问题不是一般大的。
他想到自己当时情绪激荡之下干了什么蠢事,就觉得自己真是罪该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