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罗倒是笑了一声:“母亲的意思,轻罗是全然明白的。”
她看着姜氏:“只是母亲,这话除非陛下和皇后娘娘的金口玉言,旁人说的又岂能做数呢?还是母亲想让陛下和太子殿下觉得,我沈家如此狂妄,自信未来储妃之位是唾手可得的?”
世家之所以能绵延不绝,生生不息,靠得最大的依仗,除了深厚的底蕴,精心培养的历任家主,族中出息的子弟。
还有最大的一个优点,那就是利益至上。
他们可以为了家族的利益,奉献出一切。
这就是沈轻罗为什么会放着沈崇珂不管,甚至是推波助澜的最大理由。
那就是族中的长辈们会发现,在沈崇珂的心目中,他的至亲骨肉是大于家族利益的。
这样的家主对于世家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尤其是他这位至亲,身居端本宫的侧妃之位,是皇室妇。
能被沈相请来的长辈,多少还是在世家有一定的话语权的,都是人精。
在听了沈轻罗的话以后,他们的眼神就已经在沈轻罗和沈崇珂之间来回的逡巡了。
沈崇珂意识到了些许的不对,但是他并不觉得自己做得有什么问题。
他不仅是在维护自己的嫡亲妹妹,要是沈云罗成为了太子妃,那就是日后的国母,对沈家也是莫大的助力。
抱着这样的想法,沈崇珂对上长辈们也有了十足的底气。
“我襄助云罗登上太子妃的位子,也是为了沈家的将来着想,如是国母出自我沈家,我沈家在世家之中的地位岂不是稳居首位。”
“况且,如今那于氏乃是罪妇,云罗自然就该是顺理成章的太子妃。”
这话一出,别说是沈家的长辈,就连一直都没有什么表示的沈相,脸色都不好看了。
沈轻罗几乎是有些诧异地看着沈崇珂,这个自己曾经一度十分崇敬的兄长。
她有些好笑地想着,都说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前世的自己,却也是让这一叶障目,看不见沈崇珂身上的这些令人发笑的幼稚和愚蠢。
她站在那里,都懒得再看上沈崇珂一眼。
沈相看着满屋子的人,扫视了一整圈,目光掠过议论纷纷的长辈们,气愤不已的姜氏,震惊的柳姨娘,还有明显不服又无措的沈崇珂。
最后他只是平静地重复了自己的决定:“家主的位置,我意已决,我百年以后继承家主之位的一定是轻罗,请诸位来也只是为我儿做个见证,不是为了让你们评价我的决定。”
“家主的玉牌,我已经交到了轻罗的手上。”
“等到今年开年祭祖的时候,我自会带着轻罗,见过列祖列宗的。”
沈相的话不大,却十分清晰地传进了在座所有人的耳朵里。
姜氏差点急火攻心晕过去,沈崇珂的脸色也彻底变了。
而族中的长辈们反而没有太大的失态,只是在一番交头接耳以后,一个最年长的老者慢悠悠地站起了,对上了沈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