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指挥使的脸色一下铁青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轻罗看着他:“即使是亲如父子兄弟,背叛也是寻常的事情,您怎么能确定,区区的师徒情意,就可以完全代表一个人的心思?”
副指挥使气急:“你……”
跪在前头迟迟等不到成帝回应的宁凭阑出声了。
他看着沈轻罗,眼中似乎有深深的失望:“行了,既然内司大人怀疑殿前司里有人要害师父,那不是更应该让我去?”
沈轻罗一时语塞,就像是宁凭阑说的那样,他确实是查案的一把好手,毕竟他是指挥使最上心的弟子。
但是人心都是肉长的,沈轻罗怎么可能完全没有私心?
这样的局面,梁州明面上有世家虎视眈眈,背后有不知道哪里的黑手盯着。
这个时候宁凭阑要是去梁州,根本没有任何办法保证安全。
沈轻罗看着宁凭阑倔强的样子,心中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平静。
但是宁凭阑心意已决,他根本不想再听沈轻罗说的话。
他知道沈轻罗是为了自己好,也知道沈轻罗分析的都是对的,更明白沈轻罗心中对自己的不舍。
但是那是他的师父,教养了自己十几年,几乎是等同父亲一样的存在。
他做不到坐视不理。
沈轻罗看着宁凭阑再一次向成帝请令,挺直的脊背有一瞬间的倾颓。
最后,她选择了成全宁凭阑:“陛下,就让宁公事去吧。”
成帝也知道宁凭阑从小就是指挥使一手养大的,碰到这样的情况肯定是十分着急的。
虽然梁州的局势不明朗,成帝并不是很想让宁凭阑去,但是也像宁凭阑说的那样,就算是调查,也必须要有一个靠得住的。
眼下跟过去的殿前司的人都有嫌疑,派别的人去成帝也不放心,副指挥使要留在京城主理殿前司,算来算去,也只有宁凭阑最合适。
最后成帝同意了宁凭阑的请求,但是要求宁凭阑再带五千人马。
宁凭阑答应了下来,谢恩起身,径直往外头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脚步停住了,似乎想转头说什么,但是最后什么也没有说,直接离开了。
沈轻罗的神情很平静,向成帝行了一礼,就回到了自己的桌案前继续整理起奏折。
副指挥使看着大殿里尴尬的气氛,也待不住,向成帝告退了。
等人都走了,成帝有些不放心地看向沈轻罗:“轻罗啊,你也别太放在心上,宁凭阑这小子是他师父一手养大的,想来他也不是故意凶你的。”
沈轻罗低着头扯了扯嘴角:“陛下放心,臣没有那么小心眼,臣只是,有点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