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罗从皇后那里回承仪殿的路上,竟然就一头撞上了刚给成帝复完命正准备出宫的虞侯大人宁凭阑。
自从沈轻罗从凤仪宫离开以后,宁凭阑心中颇有些不舍。
他虽然未经人事,但是那样不讲道理的惦记思念还是让他隐有所觉。
所以再次在宫中见到沈轻罗的时候,宁凭阑几乎是会下意识地开口招呼:“沈娘子?”
沈轻罗在皇后那里蹭了一顿丰盛的晚膳,今日一天又都没有处理那该死的内廷事务,心情正好的不得了,突然听见有人叫自己,下意识看过去,生怕是那遭瘟的太子或者脑子有问题的楚王。
看到时宁凭阑以后,沈轻罗的心放下来了,也很开心地走过去,行了个平礼:“虞侯大人。”
宁凭阑回了礼:“沈娘子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宫中?”
沈轻罗微微睁大眼睛,似乎有些不解,随即露出一个恍然的神色,笑容盈然:“轻罗受陛下征辟,被任命为尚宫局司言。也算得上是大人的半个同僚啦。”
宁凭阑先是震惊了一下,转而心口泛上些许窃喜。
看着笑得眼睛弯弯的沈轻罗,宁凭阑也上扬了一下嘴角:“那以后,下官就得称呼娘子为司言大人了。”
沈轻罗也配合宁凭阑玩闹:“那以后本司言有事寻虞侯大人,虞侯可不得推辞。”
看着少女颇为开朗明媚的笑靥,虽然明知是玩笑话,但是宁凭阑还是心口微微发烫,觉得似乎有什么亟待冲出胸口。
他最后微微移开眼睛,如玉般俊朗的面容染上薄红。
“司言大人所请,定不敢辞。”
吭哧吭哧许久,他才憋出一句,同时暗怪自己笨嘴拙舌的。
沈轻罗噗嗤一笑,显然是觉出了逗弄这位未来的高冷指挥使的乐趣。
宁凭阑见着佳人展颜一笑,方才那点不自在和羞赧顿时抛到了九霄云外,只觉得满心激荡,一颗心在胸膛上蹿下跳地造反。
他看了一眼天色,试探着提议:“天色已晚,夜深露重的,不如下官送司言大人回住所?”
沈轻罗最是不愿意麻烦人的性子,但是看着宁凭阑的样子,到嘴边的话转了个弯:“既然如此,那就劳烦虞侯大人了。”
宁凭阑松了一口气,从沈轻罗手中接过宫灯,陪着沈轻罗往承仪殿走。
宁凭阑素来是个闷葫芦性子,不大爱说话,但是在沈轻罗面前,宁凭阑还是绞尽脑汁地想同人多说说话。
沈轻罗自然察觉出了宁凭阑略带笨拙地找话题,自然也就体贴地接过了话头,和宁凭阑分享自己在宫中这些日子的趣事,还有吐槽这一个月忙得昏天黑地的遭遇。
看着却是比之前清减不少的沈轻罗,宁凭阑犹豫片刻,还是道:“沈司言还是要注意身子,不要太勉强自己。”
沈轻罗笑笑:“内司大人尽职尽责数十年,我不过一月怎就受不住了,只不过是清闲惯了,忙习惯了就好了。”
宁凭阑见沈轻罗眼中带笑,虽然清减却整个人神采奕奕的模样,还是咽下了劝说的话。
承仪殿近在眼前,毕竟是宫官住所,宁凭阑虽然是殿前司的人,也是不宜靠近,因此沈轻罗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