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猴子即将返回,苏枕哪可能把它放回去,等它走到合适的位置上,自己出来一闷棍就给它敲晕了。
干完这票,苏枕一手棒球棒,一手提着只猴,忽然悲从中来,身心俱惫。
他也很想吆喝帮手,但这群帮手勉强不给他添乱就不错了。
其他人敬畏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名救世主,却没一个敢跑上来问他接下来要怎么办的。
苏枕不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对他们说:“帮我把它转移一下,再等等。”
众人看着昏迷的猴子蠢蠢欲动,令苏枕不得不补充一句:“我能理解你们的心情,但现在最重要的是逃出去,复仇是之后的事情。”
不管道理听没听懂,还好他们胜在听话,最后没动手,一溜烟又回去了,苏枕则守在原地。
以现在这个状况,先把复仇放在一旁确实很重要,但这同时是个次要的理由。苏枕有种感觉,如果自己直接或间接地杀了猴子,可能要出大事,所以才一直未动枪。
当然,要是遇上了非开枪不可的情况,他也不会犹豫。
过了几分钟,苏枕又一棒敲晕了来找自己同伴的猴子,于是让躲着的幸存者们全都出来。
他担心腹背受敌,就让两个人拿着武器走在最后,自己和另一个提枪走在前面。
这条通道挺长,灯光反常地好好亮着,驱散了屠宰场的黑暗。
苏枕先前走在这里的时候只感觉处处透着古怪,就好比一个闹鬼的地方莫名其妙温馨起来,任谁都应该会觉得好像离死不远了。
但看身边的人都肉眼可见地高兴,苏枕怕被害妄想症又犯了,只好严肃地提醒道:“注意周围。”
这次没人听进去他的话,因为他们已经看到了屠宰场的出口。
旁边没有猴子,苏枕敲晕的那两只就是守卫。
苏枕本欲打探一下外面的情况,再看要不要出去,结果突然有人从他身边掠过,边哭边忙不迭奔向大门。
他根本来不及拦,恐慌都来不及,一瞬间就做好了应对危险的准备。
那人已经冲出去了,扑通一下跪在门口,苏枕眼皮一跳,抬起了枪。
“我、我们真的出来了!我们真的逃出来了!”
那个背对着他们跪倒在地的人大声喊道,难掩激动、喜悦,还有悲伤。
听了这句话,越来越多的人被他的情绪感染,丢下东西往前跑去。
苏枕不知道被谁推搡了一下,不顾自己踉跄,赶紧把枪口给压低。
跑出去的人们又跑又跳,又哭又笑。他看着他们,深知不该这么放任,却还是犹豫了。
“快……快出来啊,恩人!”
忽然有人这么喊他,好似点醒了陷入美梦中的其他人,他们都望向苏枕所在的方向,接连真情实意地喊他恩人。
苏枕突然被当作恩人,感想倒没有,第一反应是想让他们被喊了,万一被听见怎么办?
于是他朝前走去,边走边制止道:“先安静下来……”
踏出屠宰场的那一刻,熟悉的晕眩与嗡鸣接踵而至。
苏枕扶着脑袋艰难抬起头,头痛欲裂的间隙中,他好像看见了树林间发散的晨光,再一看,又变成了在游乐园天边初升的太阳。
他回到现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