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真的有被掰弯的吗?还是说这种取向其实一直都在,只是属性被隐藏起来了,连自己都没发现?”
“这个问题,哥哥以前回答过,心理医生也说过,只有属性隐藏的,没有后天改变的。”
他说得悲凉:“如果属性是可以改变的,就没有那么多被掰弯后再也直不起来的了。”
“你母亲,嗯,她对你的出柜知情吗?”林彦儒问。
“唯独瞒着她,”蒋岩说。
“你做的是对的,”林彦儒赞同的说,“她这一生后半辈子过得这么苦,归根结底都是因为这个,你是她苦难中唯一的一点甜。”
蒋岩的眼眶红了。
“所以你很同情那些和你母亲一样处境的女人,一直在给她们出谋划策提供帮助,我理解了。”
林彦儒这句话一出,蒋岩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他回避了林彦儒的视线。
之后,他揉了揉鼻子,这表示他要开始撒谎狡辩了。
林彦儒真的没时间跟他绕圈子了,他将这几个月陆陆续续发生在同妻互助会成员里的这九个事故,和酒吧拥挤踩踏事件的资料一起放在蒋岩面前:“你真的做得很好,如果你母亲能遇到你这样的人帮助她,应该也不至于自困一辈子。”
蒋岩的谎还没开始撒,表情不由得再度柔和下来。
“可惜,她没遇到。”林彦儒说,“医生说,宫颈癌、乳腺癌这类病,和情绪有非常非常大的关系。”
“她这后半生愁绪易结,郁闷难消,可以说是郁郁而终。”
蒋岩的情绪被触动了。
“你说,如果你母亲知道这些都是你做的,她会怎么想?”林彦儒说,“她会不会感到欣慰,感到解气?”
蒋岩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没说。
林彦儒趁势加了把柴:“可惜,造成她痛苦的男人,你却没法对他动手。”
蒋岩脱口而出:“不,我动……”
之后他顿住了两秒,苦笑着调侃:“原来警察的审讯是这样的啊,林警官,我真想知道有没有谁能降住你。”
“有,”林彦儒说,“一物降一物,喜欢的人,哪怕她什么都不做,就能让我自动投降。”
他很诚恳的问:“你遇到过这个人吗?”
蒋岩摇了摇头,之后就相对诚实了。
之所以说相对,是指他坦诚了自己和江佑父亲江浩军的私情。
还有他父亲的情况。
“他不是说他和小宋情比金坚吗?”蒋岩嘲讽的说,“什么真爱,其实一样烂臭恶俗,我只不过是露了几面,他的爱人小宋,不,现在是成熟稳重的老宋,就把他踹了……”
“所以谢广林和石勇也是这样被离间的么?”
“警官,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谁和谁?我不认识。”
“蒋岩,说句不该我这个职位和身份说的话,我很欣赏你,”林彦儒说,“世人都说要出淤泥而不染,只有你,想要改变这一滩不堪入目的淤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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