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池,我们李氏站得越高,这些捕风捉影的诋毁就会越多,什么姓邓姓张的都会有,那都是看我们发展好了想碰瓷的,你别多想,早点回家……”
不等李池说话,那边就挂掉了电话。
一片静默中,刘璃听到了徐姨和另外一个人沉重而急促的呼吸。
突然间,李池大喊:“不要……”
刘璃只感觉到了李池剧烈的挣扎和扑腾的声音。
“再打,”沙哑的鸭公嗓,而不是徐姨苍老的声音。
她的搭档终于忍不住开腔说话了。
刘璃顿时一个激灵,她知道这个人是谁了,也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了。
一瞬间,她想通了好几件事。
她在李池的痛呼声中开口说:“没用的,徐姨,你们一开始就杀错了人。”
“刘璃。”李池含糊不清的喊,“别怕,我在……”
“我没杀错人,血债血偿,他们该死。”这是徐姨在说话,鸭公嗓又没发出声音了。
“我说的杀错,不是不该杀,”刘璃一字一句的说,“而是你杀的对象错了。”
“如果你只想杀首恶报仇,这样杀没问题。但你们既然还想为亲人申冤,这样杀就错了。”
“再打过去也是没用的,”刘璃说,她感觉到对方在认真听,所以说得格外清晰。
“第一,李池不是不可取代的,他还有个哥哥。第二,即使对方在电话里说出你想听的,那也没用,你绑架威胁在先,对方可以解释说为了救自己的孩子才不得不承认。”
“你怎么做都落了下乘。”
“我其实一直不明白,毒药你们有,又有能力让李晶在晚宴上神不知鬼不觉的喝下酒,这样的能力为什么不直接在晚宴上投毒,还要将人引到医院里?”
“我之前以为,弩杀是你们复仇里像仪式感一样重要的部分,所以你们宁愿多费功夫也要这样做。”
“但现在看来,你们是既蠢又不够狠。”
她故意停了停,徐姨居然没有发怒,反而在她停下来的时候,迫不及待的问:“错在哪里?”
“让李晶发病,引她父母去医院,在你们的立场来说都没问题,错就错在开弓第一箭,应该先杀李家当家人。”
李池顿时呛得咳了起来。
“当家的老大死了,老二老三和亲侄子为了上位一定会互相竞争,竞争越大矛盾越大,你才越有机会让当年的事由他们自己爆出来……”
“你开局就杀了李晶父母,就是断了自己喊冤的路。”
“我不知道李家那个良心未泯的人是谁,又给你们提供了什么证据和帮助,我不知道这个计划她参与了多少,她的真实目的又是什么,你们不让她出来作证,想必是为了保护她。”
“但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的关系是互相利用?”
“邓老师的事很遗憾,你极有可能没法为他洗清脏水。”
“不……”徐姨说,“我得在我死之前,让我儿干干净净的,不然我愧对他爸。”
“江苏有个姓汪的老师,他因为涉嫌强奸猥亵12名女学生而坐了十年冤狱,事发后的第三年就有女学生为他作证说当年的举报信是自己糊里糊涂抄的,代理律师也明确表示司法程序不合理,他无数次写信申冤,但一直到他刑满释放,之后又申冤长达四十多年,他有人证物证,可直到他年届七十,还是没有得到重新审理的机会。”
“何况邓老师当年根本没有进入司法程序,现在全凭一张嘴……”
“你现在只有一条路,打电话给林彦儒……”
徐姨这个时候打断了她:“没有用的,警察连立案都立不了……”
“可我们不是报警,”刘璃打断了她,“我们只是要将打给李家当家人的胁迫电话,打给林彦儒林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