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强京察制度,设立考核基准,对待官员,自然可以选择能者上,庸者下的办法,哪怕还有很多人心心念念着大元杀回中原,但那也只是臆想罢了,务实的人很多,给谁当官都是当。
“臣俞浦,斗胆问询,圣人旨意,关闭民间钱庄,然钱庄内,无数人的家资储藏,又当何去何从,若充公,恐有掠民之财,若不充公,岂能由钱庄自决…”
“故此,臣认为,废除票号一事,以宝钞取而代之,当为民间,官府唯一票号,然而,若有一朝一日,宝钞滥发,致使民间宝钞存量远超大明所产物资。”
“甚至,有朝一日,物资泛滥,宝钞泛滥,物资不值钱,宝钞不值钱,又当如何,臣请圣人,三思而行,为万世计,寻切实可行之法,以应对经济变化。”
俞浦躬身作揖,他在户部干了许多日子,本身对经济就有一定的理解,缺乏的只是理论基础和风险预见罢了。
虽然在大帅府的几日功课,学的大多都是些基础理论知识,但俞浦感觉自己升华了。
很多很多以往不知道怎么解释的事情,无法理解的事情,都能有头有尾的从知识理论中找到发生的原因,预防的方法,发生之后的应对之法。
“陛下,户部日夜背诵探讨经济之说,臣请大明皇家钱庄,当由户部统属,以经济之说,去管理钱庄运转,以民间实际情况,去管理宝钞提举司印刷。”
俞浦见朱元璋不说话,继续开口说着。
“臣附议!”
“臣附议!”
户部官吏,纷纷出班,站在俞浦的身后,无论是宝钞提举司,亦或是这个即将开始投入的大明皇家钱庄,学过基础经济理论的户部官员,一个个像是半个月没吃肉的狼群聚集在一起。
但他们说的也并非不在理,户部统管全国财政,钱庄放在他们下边统筹,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呵,咱让你们去进学,你们倒好,学成了来抢咱的东西。”朱元璋笑了笑,起身边走边说,来到丹陛前,停住脚步,居高临下的俯瞰着一众臣工。
“这就难办了,咱要是不给呢?”
朱元璋出声质问道。
“陛下,朝廷是朝廷,国家是国家,圣人是圣人,圣人代天以御万方,内廷的钱,怎能同朝廷同流…”
俞浦义正言辞的说着,钱庄,他一定要拿到手,说什么也不能把这个大东西放给皇帝。
如果他这个户部尚书不管不问,那后辈们的户部官员,还不掘他的坟?
更重要的是,如果掌握了钱庄,官员不能和钱庄借款,朝廷可不可以?那可是钱袋子啊,不说贪赃枉法,就说亲朋好友在京外任职,需要朝廷财政支持,是不是有更多的操作空间?
“父皇,儿臣有个想法,俞尚书说,朝廷是朝廷,内廷是内廷,理应分明,何不朝廷自立钱庄,同内廷钱庄同行?”
“如此,内廷钱庄是内廷的,朝廷钱庄是朝廷的,而无论是内廷亦或是朝廷,都以大明宝钞为唯一票号、”
朱标话音落下,俞浦朝着朱标的方向躬身跪拜道;“殿下仁德,定为尧舜…”
从始至终,站在前边的胡惟庸,仿佛看傻子一样,看着户部和朱元璋父子的谈话,这一切…早就是计算好了的。
他胡惟庸是中书省右丞相,兼领六部百官,难道不想把钱袋子握自己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