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会长,朝廷出的指导价格,这根本就是让我等赔钱啊,我在县里收的粮食,一石三百八十文,而朝廷的指导价,一石才二百九十文。”
“这妥妥的明抢啊。”
杭州最大的粮食商人陈友才开口说道,如果真的能出手,他早出手了,可问题是,出手就要赔死,不出手…可能也会死…
他被架在火上烤啊。
“今年的秋收已经落幕,上边的公文说,洪武八年开始,朝廷会针对田亩,进行产粮补贴,朝廷要做的是,既要让粮食的价格降下来,又要让百姓有的赚。”
“友才,以后你家的粮食生意,还是甭做了,依我看,目前的形势发展下去,要不了几年,朝廷会把粮食,盐,茶,马,完全收归朝廷官营体系内、”
“以后粮食如何收购,商会是插不上手的,换个营生。”
曲显辅叹息一声,他也知道这个价格极不合理,可没办法,他现在成了既得利益者,而他的利益特权,来自于朝廷,朝廷可以给他,自然可以随时毁灭他。
为了这来之不易的利益和特权,他维护朝廷是必然的。
“曲会长,你说的轻松,换个营生,这天下好生意,除了盐铁粮食,什么能算好营生。”
“曲会长,我听人说,前些日子您在海口买了一大片荒地,您是听到什么风声了吧?”
陈友才拍着桌子,怒声怼着,曲家的生意涉及广泛,又是杭州商会的第一任会长,曲显辅还在江浙商会组织中担任副会长的职位。
可以想象,曲家的生意做的多大。
“风声没有,只是判断,俺也不敢保证,这事一定会成,公文上说,朝廷废除盐商运粮,而最近有消息,水师部队常在大明海域操练,大有随时出征的架势。”
“我在龙江船厂还认识几个人,那边的人说,朝廷最近在龙江船厂下的船只任务,比鄱阳湖时期到洪武六年加一起都要多。”
“陈兄弟若是不嫌弃,那块地方,我本是用来做船厂的,你们若是愿意,也可出资入股。”
曲显辅嗅觉敏锐,自从朝廷突然捣鼓出这个商会组织后,曲显辅就感觉到自己的机会来了。
等他正式被任命为杭州府第一任商会会长时,曲显辅…
而开设船厂的心思,完全是出于朝廷最近在龙江船厂下的任务太多了,导致龙江船厂工匠出现严重不足。
“曲会长,朝廷禁海明文规定,片帆不得下水,您这船厂,莫不是想把我们一锅端了送上行刑场?”
陈友才厉声反驳道。
摇了摇头,曲显辅开口道:“我只是基于自己的判断,你们愿意入股就插一手,不愿意入股,我也不强求,朝廷今天能禁海,谁知道明天能不能开海?”
“更何况,我的船厂未来是要对接皇家商会,从皇家商会手里拿订单,船只卖给朝廷,禁海不禁海的,朝廷的水师还能不下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