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了。”
朱标上前抱起一沓杂草,铺在地上,自顾自的坐了上去,仰头望着牢房上方。
“你也是被家里牵连进来的?”
陈楚望着朱标,一脸不解道。
“嗯?家人牵连?何出此言?”
朱标开口回答道。
“看你的样子也是个读书人出身,你这么小的年纪,就开始贪污受贿了?昨天还和我同住的一家子,十三口人,中午都在外边被砍了、”
“你家就你自己进来了?”
陈楚并没有听到外边那种刚被抓来诏狱的哭喊声,但看眼前的年轻人,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真是怪了。
“我不是贪污进来的,我爹那个老王八蛋,他自己管不住裤带,我娘还世呢,他就让我给庶母抬棺执仗,我不从,他就要砍了我。”
“我一气之下,就去官府告了他,然后…就进来了。”
朱标叹息一声,虽然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毕竟这诏狱进来了才知道,这真不是人住的地方。
但已经到这一步了,回去给老爹认错求饶?不可能,绝不可能。
“你小子狠啊,去官府告老爹?你不知道大明朝以孝治国?子告父有没有罪都要重罚的。”
陈楚虽然不知道重罚是什么样的罚,但肯定不会轻了,毕竟在古代,儿子控告父亲,那就是大不孝。
“你也认为,嫡子应该给庶母抬棺执仗?”朱标侧过身子,开口询问道。
“还好吧,不懂那些,估计也没机会懂了,要不了几天,勾红下来,我也难免被拖出去砍上一刀。”
叹息一声,陈楚趴在窗口,亲眼目睹了在诏狱的广场上行刑的场面,每天都会砍人,说是血流成河都不夸张,一点都不夸张。
朱标靠着墙壁坐起身子道:“那可真应了同是天涯沦落人啊。听兄台谈吐不凡,也读过圣人经典?”
“谁说读书就一定要读圣人经典了?”
“难不成读杂书?”
朱标一脸羡慕的看着陈楚道:“你都读过什么杂书?说来听听。”
“我读的可不是杂书,工商管理,经济学,金融学,国运论,应用数学,物理学,化学,嗯,大概就这些吧,我可是读了二十三年书的…”
说到最后,陈楚忍不住低下高傲的头,他在后世就是父母眼中的别人家孩子,自小成绩优异,六岁进入小学,一直到二十九岁那年,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和化学双奖。
各国各单位跨国公司的邀请函都要塞爆邮箱了,正考虑怎么为国效力的时候,穿越到了帝制社会的大明朝。
穿越就穿越吧,穿到因为远房亲戚贪污而要被抄斩的罪犯身上,睁眼就在这诏狱中…
肯定是穿越姿势不对。
“除了国运论,你说的那些,我怎么听都没听过?”
朱标顿感头大,他虽然很少有机会去读杂学,可毕竟是大明最尊贵的太子,然而陈楚说的这些东西,他真的是闻所未闻。
“反正在这诏狱,不知道那天就要死了,你想听那门学科,我讲给你听,这几天都无聊死了。”
陈楚好不容易找个能说话的人,哪里能就此放过。
而在这诏狱中,自然不会无聊死,只是外边凄惨的砍头,嘶吼声,让陈楚每天都活在惊恐之中。
二十一世纪,哪有这么恐怖的事情,一个牢房一家人整整齐齐的跪在刑场,一颗颗脑袋都被当成皮球。
那场面是一个二十世纪的学霸能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