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荇此刻才真的体会到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滋味。
但只要师尊能好，他愿意做刀俎上的鱼肉，任由司命宰割。
他什么都能放下，他的修为，他的天魂，他的生命甚至是尊严，只要那个人能好好的。
虚空之中，崽崽站在司命星君的肩头，眼眶通红地看着顾南荇，满是不忍。
到最后，甚至两只小爪子捂着嘴，不敢发出声音。
司命却无动于衷，“你们还真是鹣鲽情深，我更好奇帝君是不是也如你这般，能放下。”
“不要，司命，不要，我求求你，不要这样。”
虚空之中，仿佛只剩下顾南荇无力又绝望的嘶吼。
洛九宸此时正跪在地上仰头看着顾南荇，眼中除了猩红还是猩红。
“洛九宸，你们两人滥杀无辜，致使丧尸泛滥，生灵涂炭，天道将降下惩罚。”
一道庄严清冷的声音在洛九宸耳边响起。
洛九宸站起身环顾四周没看见人，大声喊道：“丧尸泛滥，生灵涂炭都是我造成的，跟他有什么关系，你们放过他，我来受罚。
顾南荇吓得拼命想动，却连眨眼都做不到。
就听司命继续说道：“你愿意保他？那你可想好了，除非你现在自爆而亡，才能保他安然无恙。”
“先别着急答应，自爆就真的魂飞魄散了，你可想好了。”
“哪怕你是半神之体的丧尸王，也一样烟消云散，泯于天地间。”
“选择自己好好活下去，还是换他活着，你自己选吧。”
洛九宸连想都没想，“我可以自爆而亡，但是我怎么相信你会放过他？”
司命：“你没有别的选择。”
洛九宸后退了三步，仰头看向顾南荇。
低声呢喃，
“若是我一条残命能换你半世无忧，纵然万劫不复，我也甘之如饴。”
这声呢喃，清晰地传到了顾南荇的耳中。
他现在多希望洛九宸没那么爱他，他甚至看到了他眼里的决绝。
那抹决绝在他看来，是无尽的苍凉和绝望。
洛九宸飞身后退出数丈远，最后看了一眼顾南荇，满眼都是爱恋和不舍。
随后两只手画出一个神秘的手势。
砰的一声，没有意料中的尸骨残骸，也没有血光四溅。
只有身影的消散。
天地归于平静。
远处集结的丧尸消失的无影无踪。
扑通。
顾南荇掉落在地上。
少年眼神呆滞地看向远处，伸出一只手朝着洛九宸自爆的方向抓了抓，最后只能抓起一抹尘土。
他害死了师尊。
他成了师尊的软肋。
都是因为他。
顾南荇恨天道，恨司命，更恨自己。
从第一个任务他就该察觉出不对，但是他沉浸在和师尊的儿女情长中，他自信的以为没人能算计得了他们师徒。
顾南荇手心开始凝聚神力，哪怕不多，也够他追随师尊而去了。
凝聚好的神力还没拍到自己的天魂上，就看见了一抹灰色道袍的衣角。
顾南荇眼神一凝，手里的神力对着司命全力挥过去。
死，也得拉一个垫背的。
司命连连后退了三步，然后对着顾南荇微微俯身，“南荇神君，今天的事多亏你了，我替帝君谢谢你。”
嘴角是一如往日的平和笑意，仿佛之前的剑拔弩张是一场玩笑。
顾南荇再次凝聚出神力，对准司命，“你给我说清楚，说不清楚，今天咱们就同归于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