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都做不到。
“善逸……”
“对不起……”
笙雪的身上带着寒气,手掌也是,很冷很冷。
可屋子里点着炉火,她身上也盖着厚被子,却依旧没有一点的温度。
“笙雪……”
善逸低下头,他的声音暗着哭腔。
“对不起,笙雪。我是个没用的人,我找不到人治好你的病……”
他紧牵着她的手,想将自身的温度传递给她,暖热她。
“其实,该说抱歉的,是我才对。”
笙雪摇了摇头。
她看着善逸,不过一个月过去,那个阳光灿烂的少年便颓废了不少,和之前的他根本联系不上是一个人。
“善逸……”
“我的身体从小就不好,为了我的身体,父亲和母亲带着我离开了我的出生地。”
“只是去了很多地方,依旧没有用。”
“我和他们说,我累了,我不想走了。”
“我留在了这里,随后遇见了你,善逸。”
笙雪垂着眼眸,眸光里潋滟的笑意。
“那一天的下午,我和父亲母亲回家的路上,我看见了你。”
“你虚弱的躺在那里,似乎是因为太过于饥饿了,可是我能感觉出,你想活着。”
笙雪说的并不是后面的善逸,而是在他们初遇的那一天。
那一天固然美好,却也是善逸最低谷的时候。
在他做了酥心斋的帮工之后,那样的生活也就彻底告别了般。
他也不曾对笙雪说出,他是那个被她好心施舍的如乞丐的人。
他会觉得自己不配。
“店里的生意刚起步,来的客人不是很多。我们打算晚餐就吃点心的……”
“我看见了你,我的日子过一天少一天,我不知道,我的举动能不能让你活下去,至少活的久一点也好吧。”
“要是比我活的更久,我也会特别开心,因为你是我救下的人,在我有限的时间里。”
笙雪继续说着。
“后来我在店里看见了你,我不曾忘记你,所以第一眼也认出了你,我有些惊讶的。”
“嘛,善逸……”
“我很早很早就知道,你喜欢我了。”
“我也很早很早,就喜欢你了。”
她的声音很是轻柔,却让善逸止不住眼泪。
“我一直不敢告诉你,我的身体是如何的病弱……”
“我和你说的话,你会不会就不喜欢我了?”
是她的害怕,在没告白之前,善逸也能感觉出来,笙雪或许和自己一样,喜欢着。
“善逸,你和我告白的时候,我想了很多很多。”
“我的身体注定不能拥有那美好的以后,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也是在耽误你。”
“善逸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啊,只是,只是为什么呢……”
“我还是答应了你,我是个很自私的人啊,善逸……”
“所以,也该我说对不起……”
回应笙雪的是善逸的怀抱。
他怀里的女孩是那么的脆弱。
厚衣服下仿佛只剩下了骨架,都没有多少肉撑着。
“不用和我说对不起,笙雪。”
善逸那么爱着笙雪,又怎么会因为这样的小事情,而去怪笙雪呢?
对于他而言,笙雪能喜欢他,能答应他,都已经是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所以啊,他又怎么忍心,怎么可能,怎么允许,笙雪说出那一声对不起呢……
“善逸,我想,请你代我活下去可以吗?”
“笙雪,你会好起来的……”
没有答应笙雪,就像是自欺欺人一样。
笙雪咬着唇,靠在他的肩头。
“真是的……”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啊。
长时间的心力交瘁,善逸又因为药淋了一场雨后,他发烧了,高烧不退。
笙雪也早到了强弩之末,她让自己的父亲仁太抱着她去看了善逸。
即便陷入昏迷里,他依旧喃喃的念着她的名字。
“这样下去,恐怕要烧坏脑子啊。”
“就算烧退了,也会有一些后遗症…”
失忆么?
那还真是常见啊。
笙雪冰凉的手放在善逸的脸上,她垂着眼帘的模样无比的温柔。
“再见了,善逸。”
他的苏醒,亦是她的离去。
醒来后的善逸感觉忘记了什么东西,好像很重要,很重要,只是大脑一片空白,想不起什么。
一切都在回归正轨。
负着债的善逸遇见了鬼杀队的前任鸣柱——桑岛慈悟郎。
对方一眼看中了善逸的才能,替善逸还清了债款,并将他带到了桃山,随后便收他为徒。
问起善逸是因为什么而负债时,他回答。
是因为暗恋的女孩为了和别的男人私奔,骗走了他许多钱。
“可是爷爷,我却没有多伤心的感觉,我只是觉得,那个女孩子的眼睛好像见过。”
善逸望着天空,他有些迷茫和空洞。
“我好像,忘记了什么很重要得事情…”
…………
发绳上的金铃响起,轩绯看着醒来后沉默的善逸,走在街上。
周围人的记忆都被她清除的差不多了,没有人能解答善逸的疑问。
好像,今天是庆典吧。
轩绯跟在善逸的后面,看了看周围热闹的样子。
她知道善逸的听力,也有着方法去解决。
“真是怀念啊。”
轩绯说上了一句,前面有声音响起。
“对不起对不起!您没事吧?”
善逸被撞到在地,原来是一个女孩在和朋友打闹,不小心撞到了他。
那个女孩抱歉的对着善逸伸出手,想拉起他。
善逸怔怔的看着女孩的眉眼。
轩绯望了过去,和她有些像呢。
“有些记忆,即使遗忘,可是身体也会下意识的记住。”
“不需要大脑的自主操控……”
“那么,再见,善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