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石旁散落着支离破碎的灯笼,早已被鲜血所侵染,地上一滩血水,云从龙的半个身子被倾倒下来的半面石壁死死压住,早已面目全非。
阿瞬心头一颤,若不是云从龙救自己,现在石头底下可能就是他了,哪里敢多想,急忙跑过去帮忙。
可是这块庞然大物,哪有那么容易能够被轻易搬起,阿瞬配合阳墟力,甚至连吃奶的劲儿也用了出来,巨石愣是纹丝不动!
‘兄弟,你要坚持啊,我一定救你出去。’
‘呃!’
云从龙因为疼痛晕了过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期间,阿瞬把能想到的办法都试了个遍,却无济于事。
‘嘭……’
阿瞬由于用力过猛,脚底打滑,重重摔倒在了地上,再次爬起来,再看眼前的巨石,仿佛成为了一座他不可逾越的高山。
“咳咳……”
云从龙从疼痛中苏醒过来,因为五脏六腑承受不了巨石的压力,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阿瞬连滚带爬,紧紧握住云从龙的手,满脸自责。
“兄弟,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呼……’
云从龙嘴巴呼扇呼扇的,吸上一口气,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没关系,整个坑道塌了,我……我……不救你的话,都……会死。”
云从龙能感觉到,自己被巨石压住的半边身子已经失去了知觉,四周越来越暗,眼皮逐渐不受控制,适逢一道冷风吹过,难道这就是死亡?不由的落泪,他并不是怕死,而怕的是死后又怎么有脸去见自己的亲人。
“可惜,可恨!”
无奈喊出。
阿瞬如行尸走肉一般跪在云从龙面前。
“兄弟,我有什么能帮你的嘛?”
感受着阿瞬的手传来的一丝丝温暖,整个世界好像不那么冷了,云从龙抬起头,这一刻他目光坚毅:
“我的义父……叫做云澜颠,他曾经是穷苍副城主,我有个一起长大的义兄,他叫做诗从文,现在是剑门关做城主,他也是金穗婆婆的走狗,他们害死了我的义父和我的大哥,他们把知道秘密的人都杀了。
可惜,我大仇未报,我很不甘心!”
阿瞬没想到,云从龙还有这么一段悲惨的往事。
“你放心,兄弟,等我出去以后,我一定帮你把仇报了!”
云从龙从怀里掏出一对玉佩:
“我还有个姐姐,她叫云澜琪,他们一直想害她,你帮把这对玉佩给她,本来是等她结婚的时候,送给她和姐夫的,看来我是……没……没机会了!”
云从龙在临死之际,咬牙切齿,目眦尽裂的重复喊着杀诗从文的话,一遍又一遍,难道他真的那么恨诗从文么?眼角含着未落的泪,似乎说明了一切,曾经的他也有一个完整的家,也有过梦想,有过希望,可惜一切都回不去了。
‘噗!’
又一口鲜血喷出,面色苍白薄如纸。
云从龙带着不甘心离开了这个世界,或许从他最爱的哥哥背叛的那一刻起,他的世界就早已不在了。
风一动,寒一重。
今年的冬季,来的要比往年更早一些,人的这一生短暂而又脆弱,却承载了难以想象的负荷,今天有,明天没的,到头来一切都是苦的,正因如此,与其畏畏缩缩的活着,倒不如不卑不亢的走下去,去迎接一个无所顾忌的自己,就此一颗变强的种子在阿瞬的心底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