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哲听唐晚秋问起谜情丹好不好用,完全无法回答。不管是答“好用”,还是“不好用”,显然都不合适。
幸好不用再回答,因为唐天野冷冷地走了过来。他看了范哲一眼,皱着眉头对唐晚秋说道:“你怎又与他在一起?”不等唐晚秋回应,又对范哲说:“小子,别给脸不要脸,今后少来纠缠我女儿!”
唐晚秋显然害怕父亲,低着头说:“爹,不是你想的那样,范大哥人很好的。”
“他师父都没了,早晚都会被赶出仙霞门墙,还能好到哪里?”唐天野轻嗤,“听爹的,今天你楚大哥也来,咱们去前面坐。”说着一甩袍袖,转身走向前排的座位。
唐晚秋十分抱歉的看了范哲一眼,撇了撇嘴角,起身跟了过去。
范哲本来对唐天野还有点亏欠,现在就不用再说,这点亏欠很快就烟消云散了。他倒了杯冷茶,喝了几口,心下冷笑不止。
叶氏嫡女大婚,左近的十几家小门派都有人前来观礼,许多都是携家带口前来,不下百人。再加上叶、楚、唐、林等四家,聚义厅也容纳不下。故而,众位宾客的座位分出厅里厅外。
厅里明显都是和叶家关系近的,而前排显然都留给四家以及有些身份的客人。
唐天野带着女儿在左手边最前的位置坐下,不久后其他宾客陆陆续续进场,自动按关系远近选取座位,男左女右,倒让叶家下人省了许多麻烦。
范哲坐的这桌在角落位置,很快也坐满了人,看打扮都是无门无派的散修,穿得大富大贵,与他们的肥头大耳倒也相称。
范哲在宾客里寻找薛颜凝的身影。可惜人太多,声音又嘈嘈杂杂,根本找不到。索性低下头去,闭目养神。
申时一到,礼炮声响。
范哲抬头看去,见两名年轻的叶氏女侠陪着叶胜男步入大厅。叶胜男身穿大红锦袍,凤冠霞帔,面遮红巾,昂首挺胸走在最前,将两位跟班甩在身后。
又有两名青年男子陪着一个小白脸走了进来。小白脸看上去十分年轻,脚步虚浮,眼神躲躲闪闪,只有看到叶胜男时才忽然一亮。
两方人马在高台前停下,把今天的男女主角让上高台。叶胜男和那小白脸并肩而立,看个头比他还高上几分。
而高台上的两把黑漆座椅,不知何时已经有了人。左边的是一位年迈老者,右边的是一中年男子,长相斯文,嘴角有些下垂。
这时有司仪按照章程,指引新人拜堂,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再夫妻对拜。对拜完毕后,就算礼成。
范哲哪见过这些?此时也看得饶有滋味。
等新婚夫妻一起走下高台,开始给宾客们敬酒答谢,范哲这才看到薛颜凝正坐在右边最前排的位置。薛颜凝今天穿了件大红衫子,比那日还艳丽数分,再看她脸色阴沉,摆明了不是前来恭贺,而是来砸场子的。
范哲的目光很快被薛颜凝发现。只见她红唇半张,眼波横流,似嗔似喜,将一双妙目盯准了范哲,直到新娘子走到跟前,才把视线偏移开去。
范哲的心跳得砰砰作响,感到衣袍发紧,不自在的调整了一下坐姿。
镇定之后,因觉得薛颜凝的态度有异,再想起唐天野先前明显想让唐晚秋和楚家联姻,顿时品出了一些滋味——看来四家并非铁板一块。
显而易见,林家实力比叶氏差,所以才选择入赘。而薛颜凝先前想让唐晚秋嫁去林家,说明唐家还不如林家,最多持平。唐天野让女儿与楚家联姻,而不是叶氏,多半是楚家强过叶家。
想明白之后,范哲对唐天野更加鄙夷,觉得此人的眼界实在不行,甚至还不如薛颜凝一介女流——以弱联弱尚有活路,如果以弱联强,弱者只会被碾压。
胡思乱想间,听叶开山在前排高声叫道:“范兄弟,过来老哥这里坐。”他是叶氏在凌云寨的领军人物,声音又洪亮,这一嗓子喊出来,满堂皆静。
和范哲同坐一桌的五个胖子不约而同看向范哲。他们先前聊得正欢,把面无表情的范哲晾在那里,这时才觉出不妥,惊讶过后纷纷对范哲换上了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