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堂卿接完这句话,又很贴心地补了一句,“不过长云郡主的这位伯父,按理说,早在十几年前就应该战死沙场了。”
邱锁云在小时候见过邱昀磊的画像,认真地盯着邱三桥看了一会儿,嘴唇嗫嚅了几下,半晌才说出一句话来。
“邱三伯?你不是已经死在南蛮夜袭益州那晚了吗?怎么会……”
邱三桥似乎不是很想回忆那一晚都发生了什么,不咸不淡道:“侥幸捡回了一条命罢了。”
邱锁云蹙眉道:“南蛮人挂在城门外的那具尸体不是你的?”
邱三桥沉默片刻,缓缓摇了摇头,“那是我副将的尸体,当时我受了重伤,是他把我藏起来,冒充成我把人引走的。”
后来他侥幸生还,那位副将却从悬崖上跳下去,摔得血肉模糊面目前非,随后被南蛮人误认成他的尸体,挂在城楼上晒了三天。
邱锁云眼底闪过一丝痛色,小声宽慰道:“后来父亲单枪匹马去把尸体夺回来,已经好生安葬了。”
邱三桥微微点了点头,“我知道。”
“既然邱三伯没死……”邱锁云眼神中带着不解,瞧着这位死而复生的伯父,“为何不回来?”
“父亲一直以为你和大伯二伯一样,死在了战场上。父亲说邱三伯骁勇善战,耍的一手好刀,曾经独自一人策马冲入敌阵救回中箭的邱二伯,还斩杀了十几南蛮人,倘若你回来,永信王的爵位也不会交到父亲的手上,永信军就不会落到如今这般境地,我们邱家也不会……”
“锁云。”邱三桥打断道,“昀泽知道。”
邱锁云怔了一下,“什么?”
邱三桥慢声道:“昀泽知道我没死。”
邱锁云倏地睁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父亲知道?那你怎么会……”
“这是我和昀泽共同商量后的结果,我诈死离开南境,他继承永信军。”邱三桥轻叹了口气,“这些年昀泽为了保下父亲的永信军废了太多心血……”
“心血?”邱锁云攥紧了拳头,扬声道:“要不是他整日饮酒作乐,庸庸碌碌,无所作为,我们邱家和永信军,怎么会落到现在这个被人看不起的境地!”
镇守南境的亲王,一个月有大半个月都泡在酒坛子里,巴乌的乐声随着舞女扭动时腰上摇晃的银铃一起从没关严的窗口传出去,还混着难闻的酒臭味,她每每路过都会觉得烦躁与恶心。
“昀泽是为了保全邱家和永信军……”
“他保全邱家和永信军的方法就是一打仗就哭着向朝廷求着搬救兵?他保全邱家和永信军的方法就是南蛮人打两下他就带兵撤退?他就是个胆小怕死的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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