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还是不说话,老太太只是叹了口气。
乔可伊只能看像刚刚带小男孩进来的汉子,这应该就是小男孩的父亲了。
汉子把她和赵大夫叫出去,这才说出了小豆子的情况。
只不过仅一句就把乔可伊和赵大夫砸懵了,“娃的病就只说诊清楚了,没给看。”
“为什么?血吸虫病现在已经可以治愈了啊”,乔可伊实在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事。
汉子这才把事情说了一遍。
小豆子的病是4年前就出现端倪的,“那天我上工回来,就发现我娃的脸肿了,表情很难受。
村里的孩子们淘,当时我也没多想,以为是他玩闹磕肿的,就找村里的赤脚大夫给消了肿。”
汉子说到这表情变得有些痛苦,因为他们家的噩梦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了。
“那以后,我娃的脸时不时的就会肿,赤脚大夫也找不出原因来。
又过了一年的时间,娃的肚子就慢慢的变大了,还开始咳嗽,当时我们咬牙去了卫生院,但同样也没查出病因来。
我们只能带娃回了家,回来以后就到处打听偏方,买不起药了,就求人问到了药的样子,自己去山上找,娃他娘还因为这出了事。”
男儿有泪不轻弹,眼前的汉子不断的眨眼睛,但眼里还是湿意明显。
缓了缓,眼里的泪却终究滚落了下来,“但是偏方也没有用。”
乔可伊虽是大夫,但还没有见过那么多的生离死别,听着这家人的遭遇,心里也跟着泛酸。
汉子终于说到关键处,“后来我们一家人都失去希望了。
只是前阵子的时候,家里的一个远房亲戚给推荐了一个大夫,说他是从京都来的,本事大的很!
当时我们连夜借了牛车就找过去了,那大夫最初看见娃吓了一跳,后来整个人就变得很兴奋,第2天甚至主动来我们家继续给孩子诊病。”
乔可伊等了等也不见继续往下说,便小心的问道:“然后呢?”
汉子摇了摇头,“对我们来说就没有然后了吧。
那大夫兴奋的说这是一个重大的发现,如果把这个发现报上去,足以让他在医学界留名!然后他就离开我家了。”
别说乔可伊,就连赵大夫的火气都开始往外冒,“闹了半天,就是个沽名钓誉的东西,他不配提医学界!”
乔可伊咬了咬牙,“在县委那边兴风作浪的应该就是他。”
汉子最后又道:“我娃的病没有看好,倒是很快就传来风声,说我娃的病会传给别人,现在村子里已经没有人敢接近我家了。
孩子们看见我娃也都躲着,看他一个人坐着我就心疼。”
“孩子不是上学了吗?”
“学校哪敢收啊?是因为我娃看差不多大的娃都上学了,就问我说‘为什么我不能上学?’娃可怜的我实在忍不住了,就跑到山上偷偷的哭。
村里的黄知青是个好人,他知道了娃想上学,就说他不怕传染,可以教娃识字,所以我就在黄知青有时间的时候带娃过去,在黄知青那上学的也只有我娃一个人。”
日子艰辛,好在不管什么地方,都有一些这样那样的好人,给艰辛中带来了温暖。
乔可伊听到最后心总算热了热,但想到那个急于争名夺利的小人,就又冷了下来。
孩子生病几年了,病症没有造成任何的扩散,他现在大放厥词,要让全县人放弃庄稼变成灾区。
乔可伊攥了攥手,要是还让这人有好,她就不是乔可伊!
另外一点显而易见的,孩子得的根本就不是血吸虫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