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可谓是属下全部家当,如今在大人手下当值,又难有油水可...咳咳...大人清廉如水,属下自当效仿才是,
但属下一家老小,若仅靠这点俸禄,只怕难以为继,说不得...到时也唯有以死相逼,
若永城侯当真昧着良心,出尔反尔,欺人太甚,那属下也唯有吊死在他家门口,让他自此噩梦缠身,难以安享富贵!”
“老涂啊,你也不用太悲观,凡事得往好处想,如此,才有继续过下去的勇气,不是吗?”,此时已难以掌控表情的吴忧,缓缓转过身,神情古怪却话语如常的继续说道,
“想来,于武将之中口碑还算不错的永城侯,虽说银山入怀,或难以兑现承诺,
但料想,虽无人证,却也不至于为了区区五万两,落得个贪得无厌之名,
毕竟,有了西瓜,谁他么还会在乎区区一粒芝麻,老涂,你说是吧?”
正话反话随心所欲,鬼话连篇堪称胡说八道的吴忧,可谓是前脚刚给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转身又极其暖心的给人送上了一床被子,
正所谓事不关己,云淡风轻,事若关己,必然心乱,心乱则失智,失智...则方寸大乱,
很明显,因巨大利益而迷失了心智,鬼迷心窍压上全部身家,此刻极其患得患失忧虑不安的涂节,便处于严重失智的状态,
闻言,眼中蓦然一亮的涂节,点了点头,长舒了口气之后,缓缓舒展了紧锁的眉头,
“不错,永城侯薛显可是投入八万两征倭军费,若果真如大人所言,所获利益甚丰,
即便出尔反尔,失信于人,想来也绝不至于...贪墨我这区区五万两才是!”
然而,刚接过“被子”裹身,刚感受到一点温暖的涂节,却又被吴忧一番好似呢喃自语,颇有些感叹的话语,再一次感受到冷水浇头的滋味,
“唉,正所谓凡事有万一,五万两说来也着实不少,有些人即便吃肉,即便活活撑死,也是绝不愿吐出...已被吃进肚里的肉啊!”
“大人,这五万两可是属下的全部家底,您...可得替属下想想办法啊!”
闻听身后因惶恐过甚,以至竟有些变调的嗓音,双手抚面用力揉搓了几下,五官归位的吴忧,仰天长呼了口气之后,缓缓转身,语重心长的说道,
“老涂啊,按说本府身为你的上官,理当替你出头,但一来你手中毫无只言片语,仅仅是你片面之词,
二来,此乃你与永城侯之间的私事,若本府强插一手,别人背后会怎么说?还不得说本府为人嚣张跋扈,蛮横霸道?
再则,本府以什么理由插手?行军作战也得师出有名,即便抓奸,也得将通奸的两人,双双摁在床上不是?
正所谓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本府虽自问谈不上是什么君子,但人生在世,为人做事,咱得...以理服人呐!”
大人您的确不是什么君子,但若说...以理服人,只怕...
嘴角一抽,涂节眼中顿时涌出一缕失落之色的涂节,却也知吴忧所言在理,无凭无据,能耐永城侯如何?
然而,正待涂节暗自认命,不欲再强人所难之际,背负双手神情莫名的吴忧,话锋却陡然一转,
“不过嘛,这事倒也不是就丝毫没有转通的办法,就看老涂你,舍不舍得,...愿不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