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望圣上容臣几日,待臣想出可行之策,再具折上奏,细述详情!”
朱元璋虽说心中怒火极盛,却也知此事怪不得陈铭,无奈的摆了摆手之后,缓缓起身大步上前,伫立于丹陛边缘,丝毫不加于掩饰眼中的熊熊怒火,暴喝道,
“洪武三年二月,次年九月,洪武五年八月,洪武九年十月,以及这次...洪武十二年三月,云贵川广诸省土司频频作乱之事,早已不胜枚举,
咱今日倒要问问你们这满朝朱紫,...脸上疼是不疼?又丢人不丢?
即便尔等满朝朱紫脸不疼,咱朱元璋的这张脸,也他娘的没地方搁!”
“臣等无能!”
面对雷霆之怒的朱元璋,跪伏于地的众臣,皆低垂着头,无人敢于此时此景,直面极具威势的朱元璋!
“无能?尔等的确无能至极!”
深吸了口气,强压下心中怒火,朱元璋脸上竟罕见的露出了一缕自嘲之色,
“但无能的又岂止是尔等,咱这大明皇帝朱元璋,也他娘的“有能”不到哪去!”
见气氛已凝固到极点,位列丹陛上的太子朱标眉头微皱,上前两步拱手抱拳,躬身行了一礼,沉声道,
“父皇息怒,云贵川广等诸省土司频频作乱之现状,乃历朝历代皆难以根除之顽疾,降而复叛,叛而复降,已属常态,本在预料之中!
再则,此番作乱的贵广两省土司,之前虽上表朝廷归于大明治下,却不过是权宜之策,明为归顺,实则依旧游离在朝廷管辖之外,
而我大明创建之时,堪称为一片废墟,可谓是国困民乏,举步维艰,又因两次北伐残元,大为消耗本就稍显疲软的国力,
虽不情愿,亦只能刀兵入库马放南山,于民养息逐渐恢复国力!
并且,儿臣认为,贵州广西两地土司同时作乱,绝非偶然,儿臣猜测,漠北残元与两地土司,暗中定有苟合之盟!”
“或许,两地土司叛乱之举,本就期望借此激怒父皇,寄期望于朝廷因一怒而兴兵,
如此一来,即能因此而消耗大明国力,也可致使我大军分散,难以攥紧拳头,寄予漠北残元雷霆一击!”
虽说太子朱标的一番分析,有理有据,所猜测之事,亦极有可能,目前来说,当以灭北元为首要,
但不知为何,朱元璋总感觉心口郁结着一股憋闷之气,难以释怀,
沉默了良久,朱元璋不由自主的将目光转向了吴府方向,幽幽的说了一句,让众臣面面相觑又顿感嫉妒的话语,
“太子之言,在于循序渐进,缓缓图之,乃守正之道,稳重求胜,可立不败之地!
孙子有云,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显扬...素有奇谋,若辅之太子之守正...或有两全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