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虽看似品茶,实则心中正在疯狂的呐喊,茶盏中的清茶,也随着轻微颤抖的手掌,泛起阵阵涟漪!
朱标哪里知道,自今日蓦然听闻姚广孝之名开始,朱棣心中便一直是坠坠不安,唯有不断饮茶,方能稍缓心中难言的恐慌,
朱标更不知道,他每一次郑重其事的提及姚广孝之名,朱棣心中便猛的一揪,可谓是有苦难言!
以往无比渴望得到父皇关注的朱棣,此刻却无比的渴望被父皇忽视,只想赶紧离开这...让他突然感到无比心虚的地方,
但,世事总是如此,越想得到的东西,越是难以得到,越怕什么,偏偏就他么来什么!
只见正缓缓敲打着后背的朱元璋,将目光突然转向了貌似正在品茶的朱棣,似笑非笑的说道,
“标儿,要说对姚广孝此人的了解,你四弟想来也不比显扬少,老四,咱说的没错吧?”
不得不说,因姚广孝之名今日出现的太过突然,让方寸大乱的朱棣,丧失了往日的睿智,
否则,又岂能不知,以父皇的性格,将如此大事交由他人,又岂有不调查一番的道理?
唉,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
但料想以那老秃驴的精明,绝不至于出卖自己,否则,以父皇的性格,又岂能容那老秃驴活到今日?
而除了那老秃驴之外,唯一知道实情之人,也唯有显扬一人,
但以他的性格,即便要捅人刀子,也是当面捅,绝做不出背后捅人刀子的勾当!
心中虽早已是千折百转,却也不过是刹那之间,心中已然有数的朱棣,强按下心中的不安,不慌不忙的放下茶盏,轻笑着摇了摇头,
“高炽满月那天,或因人多嘈杂受到惊吓后哭闹不止,儿臣便请来了几位大师做法祈福,其中便有姚广孝这位大师!
那姚广孝虽说是方外之人,却是一位棋痴,也不知从哪听闻儿臣棋艺高..还算颇为精湛,便屡屡过府缠着儿臣对弈,
儿臣念在此人替高炽祈福有功的份上,抽空便与他手谈过几次,只道此人精通佛法,棋艺也颇为不俗,却没想到...”
微微停顿了一下,表情控制的极其到位的朱棣,茫然中又透着浓浓的诧异之色,
“儿臣实在是想不到,此人竟有朝一日,承蒙父皇与显扬如此看重,肩负如此重任,当真是出人意表!”
朱棣看似说了一大堆,实则就是一句话,此人我虽认识,但仅限于佛法及棋艺,至于其它 ...知之甚浅!
虽说不曾见过姚广孝此人,但朱标相信,能让吴忧极力推荐,能让父皇寄以厚望的姚广孝,必然不凡,
“若姚广孝当真能凭借一己之力颠覆高丽,为我大明所用..所有,立此不世之功,
那么此人之才 ...绝不下于汉之班超,陈汤,今后朝廷必当予以重用才是!”
拍了拍朱标的肩膀,朱元璋背负双手,凝视辽东,斩钉截铁的说道,
“若此人真能立下不世之功,待他回返大明,便让他身领东宫少保之职,替你筑基,
并且,内阁大学士之位,早晚也必有他一席之地!
若此人魂归高丽,那么,也就只能怨他自己福浅..命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