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儿臣深受儒家熏陶,总以为为君者,当以上体民情,下安军民为首要,擅动刀兵,难免会致使社稷动荡难安,百姓亦难安享太平!
之前也总以为父皇颇有...颇有穷兵黩武之嫌,也为此时常与父皇发生争执!
但与显扬偶然一次闲谈,他随口提及的一句话,于儿臣来说却犹如当头棒喝,儿臣思之再三,又翻遍史记之后,深以为然!”
“哦?那小子说的什么话?”
眉角轻扬,朱标凝视着殿外,沉吟了片刻,幽幽的说道,
“异族环顾,太平何在?大宋苟求太平,然,终宋一朝,即便卑躬屈膝...又何曾得享片刻太平?
若刀枪入库,铸剑为犁,一心只求太平,那这样得来的太平,亦不过是空中楼阁,一场春梦,一戳即破难以持久!”
…
与此同时,吴忧朱棣与百多名随从军士,一路策马扬鞭,直奔应天而来!
“显扬,你到底是真病了?还是...?”
朱雀大街上,两人勒住缰绳立于路口,朱棣上下打量了一番吴忧,眼底掠过一抹笑意!
“不瞒四哥,自被人掳走之时,我便因惊惧过度,被吓出了病,只是当时倭寇未灭,勉力强撑罢了!
如今海晏清平,倭患已消,还请四哥面圣之时替我向圣上告个假,容我好好修养几日!”
若不是面对同一副面孔,朱棣如何也不相信,这病恹恹的话语,竟会出自吴忧之口!
装的还挺像!!!
嘴角微抽,朱棣强忍着笑意,故作为难道,
“自显扬你被贼人掳走,父皇便忧心不已,唯恐你遭遇不测,如今你即已安然返京,又几下灭倭之功,于情于理...于公于私也应...”
朱棣话未说完,吴忧便极其“虚弱”的抱了抱拳,有气无力的说道,
“四哥的意思,显扬明白,但我如今头悬目眩,站都站不住,又如何面圣?若圣上问及,便麻烦四哥予以解释了,
待你离京之日,显扬即便是病体沉疴,也定会前来想送,告辞!”
“显扬,要不还是入宫,让太医给你瞧瞧,如何?”
“不必,病我不怕,就怕扎针!”
头也没回的摆了摆手,吴忧双腿一夹马腹,一溜烟便已走远!
望着消失在拐角处的身影,朱棣双眸闪动,嘴角微微掀起,无奈的摇了摇头,低声呢喃道,
“身体不适?头晕目眩?别说,装的还挺像那么回事儿,...呵呵!”
刚拐过一道街角,吴忧勒住缰绳,透着一缕鬼祟之色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这才长吁了口气,
原本颇有些萎靡,看似摇摇欲坠的吴忧,也豁然坐直了身体,从衣袖里掏出一片不知从何而来的黑布,凝视着皇宫方向,幽幽呢喃道,
“这个时候面圣,若是有其他大臣在场,万一老朱旧事重提...不...以老朱的性格,定会提及此事,那自己..还要脸不要?
或许想到了什么不堪的场景,沉默了良久的吴忧,冷不丁的打了个冷颤,凝视着手中的黑布,眼角一阵狂跳,眼中透着浓浓的悲愤,
“没想到吴忧回到京城,大白天回自己的家,竟也有黑布罩面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