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涂大人,你这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跑我蓝玉府上锁人来了?”
蓝玉的性子原本就喜动不喜静,时常与淮西老兄弟聚首侃大山,或是和所收的义子们欢畅饮宴,
...总之,自蓝玉回京述职后,府上基本就没清静过!
不曾想酒兴正浓之时,涂节却叩门而入,一副正气凛然,为民除害的模样,要锁拿自己的义子前去府衙过审,
蓝玉本就饮酒过量,脸上一片酡红,..见此一幕,当下一拳一脚,将涂节打翻在地!
“...永昌侯,吴大人有严令在先,今晚务必要将一干犯人押解到堂,下官这也是职责所在!”
或许是想起了驸马李祺的下场,涂节眼里闪过一缕厉芒,摸了摸乌黑锃亮的右眼眶,沉声道:
“...想必永昌侯还不知你那义子,所犯何事吧?恕下官直言,蓝雄...你保不住!
永昌侯若执迷不悟,只怕要引火烧身了!”
俗话说酒醉心明,见一向溜须拍马,见风使舵的涂节,此时居然如此硬气,蓝玉眼神闪动,沉默了片刻之后,将蓝雄拉到了一旁,
“...你小子给老子说实话,是不是犯了什么事,又他娘的没把屁股擦干净,不小心臭着别人了?”
“...义父明鉴啊,孩儿的性格您一向清楚,虽说有些鲁莽,却也没干过啥坏事啊!”
说着,蓝雄眼里居然出现了一丝委屈之色,指了指一旁对自己虎视眈眈,好似生怕自己逃走的涂节,
“...义父您也知道,这涂节就是个阿谀奉承,溜须拍马的软骨头,曾是逆贼胡惟庸的左膀右臂,引为心腹!
逆贼胡惟庸谋反被诛,侥幸未被株连也就算了,如今又给他傍上了麟德殿大学士,现在竟如此有恃无恐,连义父您...也不放在眼里!”
蓝玉虽性格直率,一根肠子通到底的汉子,也犹其护犊子,却不意味着他是一个刚愎自用的大棒槌,
自己的这些个义子,战场上自然悍勇无比,可平日里是个什么秉性,他蓝玉身为义父,也有所耳闻!
沉默了片刻之后,蓝玉拍了拍蓝雄的肩膀,沉声道:
“蓝雄,义父可得把话说在前头,若你只是小节有亏,做义父的无论如何也会保你一命,
可若你瞒着咱,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那你就好自为之吧!”
见蓝雄神情有些不对,似有什么难言之隐,蓝玉身旁的蓝勇不由的出声道:
“雄哥,若你当真犯了什么事,可得给义父直言啊,义父定然会有办法替你抹平痕迹!”
“是啊雄哥,有什么事你就...”
另一人话未说完,吴忧那略带些许沙哑的声音,却突然从大门处传来,“...看来永昌侯不仅打仗是一把好手,泥水工的手艺 ...也颇为不俗啊!”
“...大人,您终于来了!”,望见吴忧的身影,涂节长舒了一口气,轻颤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委屈!
见涂节右眼乌黑锃亮,腹部上还有着一个异常明显的脚印,吴忧微微皱了皱眉头,拍了拍涂节的肩膀,“涂大人,你...受委屈了!”
“大人,卑职...”,短短几个字,却让涂节的眼眶瞬时红了起来,仿佛有了吴忧的这句话,受再大的委屈都值了!
望着涂节这副模样,吴忧嘴角微微一抽,而后将目光转向了蓝玉,
“...永昌侯,锁拿蓝雄归案,是本府的命令,你将涂大人打成这样,是不给本府面子?”
不知为何,一向天不怕地不怕,性格极为桀骜,向来对文人嗤之以鼻的蓝玉,对吴忧却抱有极大的好感,并不想轻易与吴忧交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