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之凝像作为个旁观者,开始冷眼旁观此刻的一切。
侧头看清小之凝的眼神,哪怕冲着朝她走来的二人笑,可眼神极具冷然阴恻。
蔚之凝茫然地站在原地,闻到潮湿阴冷的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下意识找寻从哪儿发出来的。
望向双手后背站在原地的小之凝,藏在身后的小手,沾满了血迹,鲜红的血液顺着指节一颗一颗滴答掉落在地。
就跟掩耳盗铃一般,在他们面前想要藏住。
夏至初半蹲下身子,攥出她藏在身后的小手,小之凝当然是反抗的,可小小的人儿,哪里能拗得过大人的力气,再怎么紧紧地捏住藏在身后的东西,也是无济于事。
将她满是鲜血的手掌拉到面前,掌心里还紧紧攥着死掉的白鸽。
翅膀被生生撕碎,可还在她手中奄奄一息的存活。
夏至初如司空见惯那般,脸上没有半点波澜,拿过随手丢在垃圾桶里。
里面还有不少的鸟儿尸骨残骸。
沈清璇递来丝巾,夏至初接过扯过小之凝的手,用力的擦干她手上还温热的血液。
小之凝被擦得生疼,眉头拧紧。
夏至初见她挣扎,不悦的抬眼瞪她,捏着她腕骨的手尤为用力,捏得发白。
小之凝同样也跟司空见惯那般,挣扎过后便就顺从。
身后玻璃展示柜的鸟笼,里面被困的各种小鸟,不停的扑闪着翅膀想要挣脱。
啪啪的飞扑,羽毛四下散落,不停的撞着玻璃墙。
有好多撞得头破血流,也撑着奄奄一息的身体,似是看不见那堵玻璃墙面,一次又一次的站起来想要再次突破。
小之凝扭头看去,极为不满的看着它们挣扎。
流露出的神情,格外厌恶、鄙夷。
她小时格外讨厌会飞的动物,连她都不知道为何。
只觉得他们雀跃的飞行,总觉得格外刺眼,是刺的生疼的那种。
除了蝴蝶,可能是因为它们不会流血,亦可能是因为它们的生命周期很短。
有几次撕碎它们翅膀后,哪怕兴致缺缺,可又怜悯般的帮它们装上机械零件,重新拼凑化作标本。
没被允许,迎接小之凝的便是禁闭。
从初次的竭力反抗,到已经是稀松平常,甚至到故意为之。
觉得被约束有一种幸福感。
所以才会反复的挑衅冲破规则,想要受到重视。
小之凝坐到床上,双手撑着床沿双腿悬空前后摆动,的确很雀跃很开心。
蔚之凝不知触动到哪根丝弦,脸上是她没有察觉的忧郁,坐到她身边,抬手轻抚上她的头。
竟然触碰到了。
小之凝察觉触感,仰头看她,“你好眼熟啊。”
蔚之凝难以置信,呼吸一滞,整个身子包括呼吸颤抖,咽了咽喉咙,“我就是你。”
小之凝嗷了一声,垂着小脑袋像是很喜欢她的安抚。
双腿摆动一会儿,半晌,她跳下床,“该吃药了。”
好像吃药对她来说时间很开心的事,哼着小曲拧开药瓶,嘴里还奶声奶气地念叨着这个需要吃几颗,那个需要吃几粒。
就跟吃糖一样,觉得那是甜的。
可她从小都是将那药片在口中嚼碎了咽下。
分明脸上是知道那是苦的,可还是一颗颗的嚼碎咽下。
小之凝端了杯水喝完缓解,像是反应过来,抱着药瓶跑到蔚之凝身边,“忘了你也应该吃。”
蔚之凝伸手握住她的要想拧开药瓶的手,木讷地摇头,“后来就不吃了。”
小之凝难以置信,睁着清澈的眼睛望着她问,“为什么?”
蔚之凝泄了口气,平静说:“想清醒的感知痛苦。”
“啊?”小之凝不明所以,“我不是过得很幸福吗?怎么会痛苦呢?”
“我现在幸福吗?”蔚之凝垂眼望着她问。
小之凝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当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