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妻,一户人家中。
尽管天已大亮,窗帘还是严密地拉着,阻隔开自外而来的光线,使得屋里十分昏暗。
屋内的环境也很混乱,衣服随便堆在床尾,椅子以及地板上,到处是揉成团的纸张,还有一股酸臭味久散不去。
“砰!”
“哐当——”
屋门被人暴力推开,一个中年妇女大步流星地走入屋内,对眼前的一幕虽然早已习惯,但仍旧气不打一处来。
她跨过地上乱堆的垃圾走到床边,一把拉开窗帘,蜷缩在床上的一团物体发出凄厉的惨叫。
“起来吃饭!还有你这个房间,我说过多少次了,就是不扫,这些,还有这些,堆在这里像什么话,进门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别人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在外边努力奋斗,结果你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亲戚们问起来我都觉得丢脸,整天躲在家里不露面,邻居都以为你被抓进天领奉行的大牢里了!”
“还睡,起来,把你这些脏衣服洗了,还有你桌上这些垃圾——”女人拿起桌上乱七八糟的废纸就要丢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床上被强光刺激得睁不开眼的青年猛地跳下地板,光着脚就冲上来把女人手里的那一叠废纸抢下,“我,我一会就收拾,妈您先去忙别的。”
中年妇女狠狠瞪了他一眼才转身离开。
肤色苍白的青年松口气后眯了眯眼,走到窗边把窗帘重新拉上一半,这才稍微适应了点屋子里的光线。
他把刚刚被母亲捏皱的纸张珍而重之地抚平,这是他这半年来写的轻小说,为此他几乎断掉了所有社交,把自己关在这个屋子里一关就是半年。
期间有家人的冷落与不理解,更有反对,只是他执意坚持,将一切斥责都忍了下来。
昨天他整晚通宵将最后的结局写完,又通篇看了一遍,直到黎明时分才睡去。
“最后一次,再不行就说明我不是干这个的料。”
青年将稿子整理好,装进一个纸袋。
简单收拾了下房间后,他将纸袋揣进怀里,出了家门。
外面的阳光格外的刺眼,青年很久没有走出这条街区了,一时间居然有点陌生。
周围变化好大,路上的人都在聊些自己听不太懂的东西。
青年终于走到八重堂。
“抱歉啊,这么长的篇幅,想要出版成实体书有些困难,而且您书中的情节有些重复......”
编辑看着眼前这个皮肤苍白体型瘦弱的年轻人,感觉一阵风就能把这人吹飞,不忍地斟酌起拒绝语句。
青年眼神黯淡下来,好像一直以来支撑着他的某种东西彻底倒下。
他闭了闭眼,果然,他不是吃这口饭的料,文风不够活泼,情节也不够搞笑,注定得不到认可。
青年伸手准备拿起桌面上被退回来的厚厚一叠稿子,准备回去找个班上,只是他这种不善言辞的人,工作上肯定也做不出什么名堂吧......
一只手突然从旁伸出,在他之前截住了那一叠稿纸。
“塔维纳尔小姐,还有主编大人。”八重堂的编辑立即出来迎接,眼神落到塔维纳尔手上那一叠厚厚的稿子,心里一个劲打鼓。
自己不会看走眼吧?这其实是个很有潜力的题材?可是之前没有类似的先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