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纳西妲,就完全不怀疑她能做出“云上世界”。
法尔伽转头,发现不知何时那个绿衣服的吟游诗人已经站在了他身旁。
他早已知晓这位看起来与常人无异,甚至年轻得有些过分的少年其实就是蒙德的风神巴巴托斯。
神明在旁,就算是法尔伽,也希望能从对方口中获知有关这件事的看法。
然而面对他求助的眼神,温迪嘴角挂着仿佛永远自如的浅笑,只是问,“你觉得这不可能?”
“我还在想,这是否会打破蒙德的平静。”
蒙德的平静,是随风转动的风车发出的吱嘎吱嘎声,是街头巷尾懒洋洋打着哈欠的猫狗,是午后太阳穿过树冠后投下的光斑......
这个国家久不涉争端,和那些伟大的计划、宏远的图景格格不入,法尔伽难免担心这份合约会让蒙德陷入其他的麻烦中去。
“自由不仅仅是选择的自由,还有不做选择的自由。你也可以把这份合同寄回去,让琴和骑士团的人头疼。”温迪在旁提议。
法尔伽长长地嗯了一声,“好主意。”
留神旁听的塔维纳尔心默默说了声6,不动声色打出一张牌,然后看向艾莉丝。
法尔伽站起身,他眉宇间一片轻松,“要论对各国情况的了解程度,在骑士团留守的琴肯定比我清楚,这件事确实不应该由我在这里给出答复。”
艾莉丝朝塔维纳尔耸肩,悄声道:“你不会要等到那边回复才开工吧......”
塔维纳尔:“为什么不。”
“啧,要不我按着他签了算了。”艾莉丝转头看着外边,有些意动。
此时法尔伽也有些为难,往帐篷里看了眼,朝温迪露出一个有些尴尬的笑容。
温迪刚要摊手表示自己没办法,就听见塔维纳尔的声音自帐篷中传来,“看样子你很迟疑,那我给你点信心好了。”
塔维纳尔甩下最后一张牌,靠着强大的演算能力结束了对局,站起身走向外面。
一步,两步。
随着她的靠近,周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升起白雾,并很快朝外蔓延。
只是几次呼吸的空隙,雾气就已经浓稠到了五米之外就难以辨析事物的程度。
对于还在外面执行清理工作的远征骑士而言,这片慕然腾起的雾气就好似未知的鬼蜮,一时间一个个小队停下了脚步,不敢妄动,拿起武器警惕四周。
很快,就有难以用语言描述的尖嚎从翻滚的雾气中传来,远近难以估计,时而觉得在百米外,时而又好像就在耳边。
一声接一声,很快他们就意识到,这是那些游荡在这片荒原上的怪物们临死前发出的声音,他们曾经剿灭魔物巢穴时曾听到过无数次。
然而那通常都只有一声,从来不像是现在,好像整片荒原的魔物都在同一时间遭遇了某种未知的可怖袭击,濒死前的哀嚎此起彼伏。
塔维纳尔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浓雾中的一切,手中的那盏提灯越来越亮。
灯中影影绰绰,好似汇聚有数百个小人,在其中扭曲挣扎。
大概是半分钟过去,她突然向前探出右掌,似乎抓住了什么东西,眼神一冷。
“禁锢装置在哪。”她朝侧后方问。
一个菱形水晶从帐篷里飞出,有人头大小,塔维纳尔操控一根藤蔓自脚边长出,稳稳接住。
她将右掌朝水晶一拍,一枚翠绿的叶状晶体便被牢牢包裹入菱形水晶之中。
塔维纳尔这才朝法尔伽望去,表情仍旧平静,补上了刚才那句话的后续,“对于我个人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