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节在之后的两小时内逐一敲定。
在场的都是顶尖的人才,而且权限也足够高,他们做出的决定有着绝对的分量。
除非冰之女皇直接否决,不然就算是丑角皮耶罗来了,也要有足够的理由才能暂停计划。
上午很快结束,塔维纳尔从实验室离开后马上就重新开启【造物主的门扉】回到枫丹。
“云上世界”终端的生产计划剩下的三个人来决定就好,塔维纳尔相信他们完全具备这个实力,她随后要开始的文化宣传也不能落下。
下午和夏洛蒂约见在酒店附近的餐厅,要了个包间边吃边聊。
塔维纳尔主要澄清了一些误会,比如她给白淞镇的大家拍照,创造第二人格的目的并非只是针对公子被抓这件事的报复,还是一个尝试。
这个尝试关系到今后至冬打算使用的一项民用技术,即——在一个虚拟如梦境的世界中如常地交流和生活。
只是恰巧这件事后遇到了白淞镇的水灾发生,那些被复制出来的第二人格与原始胎海之水产生了奇妙反应,落入水中的人反而被封印进入了照片之中,第二人格则代替他们被胎海水溶解。
这场意外始料不及,但最后却阴差阳错地把那些原本差点死去的人救了下来,所以枫丹官方综合各方面因素,决定减轻对塔维纳尔的判决。
不过这套说辞有个很明显的,可以被拿来做文章进行二次解读的点。
那就是关于白淞镇镇民是否在之前知晓实验的事情,这场实验是否获取了当地管理员以及参与居民们本身的同意。
夏洛蒂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也十分困惑,因为她确信这份采访发出去以后一定会有人注意到这点,对塔维纳尔的名声将会是很大的打击。
塔维纳尔却并不是很在意的样子,她随后用实验需要保密以及确保参与者对实验的不知情才能进行,这是迫不得已而为之为理由进行敷衍,并让夏洛蒂到时候如实报道,无需进行美化。
剩下的就是一些关于她如何从大审判官的手中成功逃脱,以及被通缉那么久都是如何生活的小问题,塔维纳尔都是如实回答。
比如一开始被带去审判的就是她自己拍照后生成出来的第二人格,以及通缉犯还可以换个假身份进行活动的事实。并且她不建议其他通缉犯进行尝试,因为不管是假身份的获取还是易容技术的学习,这些成本都足够一个人不去犯罪就生活得很好了。
这番发言震撼到夏洛蒂的同时,也让夏洛蒂对塔维纳尔刮目相看。
“我隐约有种感觉,这篇报道发出去后,你怕是要火很久。”夏洛蒂一边整理着稿纸一边说。
“理由是什么。”塔维纳尔表情淡定地反问。
“唔......就是一种感觉,你懂吗?”夏洛蒂吸了口气,“你后面的那些回答,在某种程度上应该挺对一些人的胃口的,而那些特立独行的家伙在枫丹有着不小的社交圈和影响力。”
“是潜在的变态犯罪分子还是正处在中二阶段的青少年。”塔维纳尔反问。
夏洛蒂噗呲笑出声来,“是戏剧性啊,朋友,枫丹人刻在骨血中的,对精彩故事与反转的狂热追求。”
塔维纳尔一想,觉得也是。
毕竟一开始纯水精灵们想要成为人类的契机,就是看到了人类丰富浓烈的情感,被其所深深吸引。
于是想要成为人类。
而如今,枫丹人是真正的人类了,不过那些流淌在血管中的闹剧因子,怕是还会绵延下去吧。
最后,塔维纳尔将写好的广告词交给夏洛蒂,麻烦她放在采访的末尾,随后两人互相道别,各自离开了餐厅。
第二天蒸汽鸟报的头条就是夏洛蒂的采访报道,占据了报纸当期最大的版面。
无声的文字所能激起的声音却不容小觑。
作为枫丹最头部的报社,蒸汽鸟报的忠实读者遍布全提瓦特,虽然消息的传播需要时间,但至少在枫丹主城区内,关于灵魂摄影师塔维纳尔的消息爆炸般传开了。
此前的一段时间里枫丹一直都在忙于处理灾后的种种问题,蒸汽鸟报社的报道围绕重建枫丹绕了好几圈,这些每天都在重复的内容已经让不少人感到不满。
而就在今天,连续吃了一周寡淡无味的小菜后,终于来了盘大菜。
涉及至冬国的高层,此前的白淞镇留影案件后续,四百年来唯一当庭拒捕且全身而退的神秘强者,她的背后都有哪些故事,引得许多人争相讨论。
塔维纳尔早有准备地换上了游医塔维尔的身份,一出酒店就看到了好几个闻声而来的记者蹲在门口,他们就好像海中的鲨鱼,闻到一点血腥就能聚集过来,想必是想跟在夏洛蒂的那篇报道后喝一口汤。
不去理会这些人,塔维纳尔光明正大地走出酒店,没有引来任何人的关注。
她到街边的报刊亭买了一份当天的蒸汽鸟报,就在路边长椅找位置坐下,翻起报纸来。
这时街道的尽头处有两人狂奔而过,正是荧跟派蒙,他们的身后跟着五六名记者,体能竟然在一时间不逊色于常年在外冒险的荧,死死的咬在身后。
“荧小姐,听说您之前和塔维纳尔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接触,方便聊聊吗?”
“我们很需要您的一手资料,这关系到白淞镇的真相!”
“您觉得塔维纳尔是个怎样的人,她在报纸上的回答会是真实的吗?”
一群人狂奔而过,还有余力在后边大喊着发问。
荧满脸郁闷和无奈,拉着派蒙在街道间穿行躲避,好不容易把这些记者甩脱,派蒙立即就脱力地坐到了地上,连飞都飞不起来了。
“可恶啊,塔维纳尔自己惹得麻烦,到最后还是落到了我们头上,他们为什么不去追塔维纳尔!”
派蒙缓了好几分钟才喘过气,谴责起来。
“那当然是因为他们追不到我啊。”
派蒙闻声猛地转头,就看见银白长发的少女靠在墙上,冰蓝的眼睛转向她。
巷子间的半边阳光落在塔维纳尔的脚边,而她没在另外半边的阴影中,犹如一个不知道何时出现在那里的幽灵。
知道自己背后说人坏话又被抓了个现行,派蒙也不尴尬,她早就习惯了,自然而然地跳过这个环节,问:
“你真要搞那个虚拟梦中世界?白淞镇的留影机案件真的和这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