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把芙宁娜送到审判席,荧怎么会因为对方的几句话就被劝降,这场审判自然而然地进行了下去。
荧手里拿着夏洛蒂帮忙整理好的笔记,正逐条对芙宁娜发问。
从仆人阿蕾奇诺的口中所获知的芙宁娜身上存在的诅咒。
到芙宁娜无法解释谕示裁定枢机在公子达达利亚的那场审判中所出现的故障。
在观众们的眼中,芙宁娜只是在狡辩。
她的理由站不住脚,也没有说服力,谕示裁定枢机的天平不断倾斜,局势对她越发不利。
而芙宁娜在这过程中的好几处发呆,都被看做她在思考借口所需的时间。
完全无人发觉位于意识的深处,塔维纳尔正将一份台词本展现在芙宁娜的眼前。
其上的一字一句,既是对荧那些问题牵强附会的回应,也是芙宁娜原本想要搬出来的说辞。
这让芙宁娜很是惊讶,暗中询问塔维纳尔这份台本的来源。
“你可以当做这是一种对未来的预言,不过危害程度没有枫丹预言那么强就是了。”
塔维纳尔当然不会把《既往的三千世界》搬出来,对世人来说,那本书只是一个难以承受的残酷真相。
塔维纳尔继续道:“回神,接下来对面要来个大的了。”
“什么大的?”芙宁娜刚在心底问出这个问题,很快就获得了现实的答案。
荧虽然最后无法证明芙宁娜不是神明,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只要能证明她是人类,效果也是一样的。
枫丹人的共同的特性是什么?
那自然是可以溶解在原始胎海之水中。
他们准备了一个水盆放在下面舞台的台子上,盆里装着的是从白淞镇灾害中遗留下来的原始胎海之水。
芙宁娜想要证明自己不是人类,可以试着把手伸进去,看看会不会溶解。
当然,她也可以拒绝,只不过拒绝的话就相当于承认她是会溶解在水中的人类了。
芙宁娜当场冷汗就下来了。
这何止是个大的。
她下楼的过程中不断在心里询问塔维纳尔该怎么办。
既然最后要的效果是水神被判有罪,干脆现在直接承认得了,反正最后的结果是一样的。
直到她走到那个水盆边时,悬停在她脑海中的那个台词本上翻过一页,浮出新的文字。
塔维纳尔带着几分笑意开口:
“做戏要做全套,你把手伸进去,放心,水被稀释过,不会有事。”
不知是相信她还是相信芙卡洛斯,芙宁娜当即就要把手探进去。
好在她临时想起自己现在的角色,在手即将触及水面时停下,做出迟疑的姿态。
果然,台下的声音更大了。
虽然她知道这就是她们需要的结果,但芙宁娜仍旧感觉到有些委屈。
那些怀疑的,冷漠的眼神,那些尖锐的话语,都好比根根钢针扎向她。
脑中的声音在此时再度响起,将那些质疑与怀疑隔绝在遥远的地方。
“有时候我们的确会遇到这样的矛盾之处,看着每个具体的人,爱也不再那么坚定。芙宁娜,你想要拯救枫丹吗?”
芙宁娜眼神重新聚焦于掌心下方色彩梦幻的液体,将手探入其中。
尽管有人认为芙宁娜欺骗了大家,可看着她就这样将手探入胎海水,仍是忍不住捂住眼睛不敢看下去。
如果她真的是人类......
她为什么要做到这一步?
明明承认就好了,明明大家都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