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蒙小声道：“原来你那时候给我们护身符是这么用的，居然可以连接这么远的地方。”
这边说着，另一边的莱欧斯利还真就烧水泡茶，耳朵听着派蒙压低声音的话语，不紧不慢地给在场每个人倒茶。
他依次走过，到塔维纳尔的前方，看着只凝聚了半截的虚幻身体。
“方便拿杯子吗？”他问。
本源在两地之间转移，塔维纳尔半虚化的身体逐渐凝成实体，伸手接过茶杯，“谢谢。”
“哦，为了喝我的茶还特地变成了实体，塔维纳尔小姐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莱欧斯利扬了扬眉毛。
莱欧斯利话语中的试探，塔维纳尔还是听得出来的。
毫不设防地喝了口茶，塔维纳尔来莱欧斯利越发感兴趣的视线中将茶杯放下，抬头与人对上目光。
塔维纳尔意有所指：“茶很好。现在我们聊些更具体的话题吧，公子失踪的事情，公爵大人知道吧。”
莱欧斯利毫不回避：“塔维纳尔小姐是向我问罪来了。嗯...前段时间，梅洛彼得堡确实是送来了这么一位犯人，不过与其说他是失踪，倒不如说是越狱更合适。”
几番言语间，气氛似乎又尖锐起来。
派蒙连续拽了荧的衣服带子好几次，用眼神频频示意。
这种情况下，不说些什么的话又会变成刚刚楼下的情形吧。
塔维纳尔表情不变，漠然地点了点头算是认可这种说法。
“从某种角度来看，的确是他主动选择离开梅洛彼得堡。”
“不过公爵大人就不好奇他去了哪里么。”塔维纳尔转头看着荧，“毕竟他的神之眼不在身上，光是凭借邪眼，还能不发出多大动静地离开梅洛彼得堡，都是可以写进侦探小说里的故事了。”
荧知道把话说开的时候到了，不过她仍旧有所顾忌，毕竟梅洛彼得堡是自治状态，枫丹官方无权过问，将自己的来意不遮掩地说出，是否会招致枫丹内部的混乱可不好说。
“荧，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塔维纳尔歪了歪头。
“那边那位，是时常跟随在水神身边的最强决斗代理人；这边的公爵，也是明明白白说了他是看在那维莱特的面子上给你们优待......所以至少，梅洛彼得堡站与最高审判官，与水神，都不是敌对的立场。”
更直白的话她没说出来。
你不会真以为梅洛彼得堡完全自治吧？
就算是自治区，放在国家的尺度上，也是需要让步的。这种自治建立在神和审判官对梅洛彼得堡的尊重上。
荧稍微一想，也就想通了其中的关键。
“好，我有个消息可以给诸位分享一下。”
她将自己这段时间频频做梦，梦见公子与一条大鲸鱼的事情说出。
不过由于信息的缺失，现在他们也只知道公子的失踪和大鲸鱼有关。
这想要继续延伸，找出大鲸鱼与枫丹的关系，就有些牵强了。
“至少都跟水有关。”莱欧斯利笑了声，接着后仰靠住椅背，“克洛琳德小姐，麻烦你说一下水管道中的见闻给这几位朋友听听吧。”
接下来是克洛琳德的讲述。
她的经历很简单，一路沿着水道找到菲米尼后，她并未直接带人回来，另外检查了那里的水质。
“胎海水的浓度在上升。”
经过此前的少女连环失踪案，大家也知道原始胎海之水对于枫丹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这个坏消息让莱欧斯利确定了自己的某个猜测。
禁区内的那个闸口，恐怕确实是用来封住原始胎海水的。
“现在轮到我们了。”莱欧斯利面向塔维纳尔，“你不是说对禁区的事情很感兴趣么。”
“我对里面的原始胎海水比较在意。”塔维纳尔淡定地丢出一张牌，果不其然，莱欧斯利对她这一下明显反应漏了一拍。
“塔维纳尔小姐说话真吓人，我都不确定里面是什么，您倒是告诉了我一个重要的消息，如果真是胎海水，那可就麻烦了。”
他声音渐渐放缓，笑意逐渐从字句中流失。
“既然都知道禁区里有什么，又为什么要让那几个孩子来冒险呢。”
塔维纳尔依然淡定，“知道的是我，人则是阿蕾奇诺派下来的，消息并不互通。”
“那就更奇怪了。”莱欧斯利十指交叉，“你和她关系不好吗？这点消息都不互相分享。”
“关系还可以，我们愚人众内部还是挺和谐互助的，至少在我看来如此。”塔维纳尔说，“不过我跟大家职能不同，许多事情需要用特别些的处理方式。”
“特别的处理？”
“比如，过来提醒您，禁区闸门的表真要炸了，那不是您的错觉，做好准备。”
“再比如，给您加一层防护措施。”
说着，有薄雾在房间中被风带着转了一圈。
克洛琳德和莱欧斯利都有种被什么从身体上擦过的感觉。
塔维纳尔笑笑，将茶杯中残余的茶一饮而尽。
“还请不要再为难那几个孩子，我的出现并非命运中的一环，多说多错。为了梅洛彼得堡能在之后的危机中安然度过，还请公爵大人将原本的计划进行下去，不久之后会用得上的。”
她从斗篷下取出一个茶罐，用风托着送到莱欧斯利的办公桌上。
“我从同事那边顺手要来的，都没来得及喝上几次，贸然登门总归失礼，就当做是见面礼。”
“再见，公爵。再见，各位。”
椅子上的塔维纳尔散成云雾，仅在原地留下一条银白色的手绳。
“塔维纳尔......”派蒙伸手，又默默缩回，“走得好干脆，说着要把说开，结果自顾自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就走了。”
“今天是谜语人啊，塔维纳尔。”荧跟着吐槽。
“看来你们也认识。”莱欧斯利双腿交叠，“可信度如何？”
“如果我说她在一些时候很可靠，你信吗？”派蒙试探着说。
“你们能得到那维莱特的重视，说话自然管用。那我也姑且信一半好了，反正又不影响我的计划进行。”
“对哦，她刚刚说你的计划会用得上，到底是什么计划？”派蒙感觉莱欧斯利又好说话起来，胆子马上就大了。
“这个嘛，不妨亲眼看一看好了。”莱欧斯利站起身，示意几人跟他走。
荧捡起塔维纳尔遗留在椅子上的银白色手绳，跟上前方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