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门外走廊渐近的脚步声,等那个声音停在门口前的同一时间,塔维纳尔抬了抬食指。
一根植物枝条从门框上方垂下,在门外的人敲门前扭开了锁。
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枝条在空气中重新散成草元素,打开的门对上了屋内正中间的沙发,塔维纳尔坐在那里,转头望来。
“好久不见。”
塔维纳尔打招呼的方式没有丝毫新意,她像是在机械且单调地重复熟人见面时该有的话语,而心中真正的所想始终不为人知。
阿蕾奇诺抬脚走进房间,顺手关上身后的门,在塔维纳尔侧面的单人椅上坐下。
“不介意我坐这里跟你说话吧。”
她的迟到的发问中并不存在商量的意向。
对此塔维纳尔只是又翻了一页书。
“你来枫丹这么久,就没想过找我聊聊,还真是让人难过,明明之前也不是没有过合作。”
阿蕾奇诺先手打了张感情牌。
“我的孩子们,你应该已经见过了,林尼,琳妮特,还有菲米尼,都是很优秀的孩子。”
“林尼说你在那位旅行者的面前帮他们兄妹说了不少话,他们希望我能向你传达他们的感谢。你知道的,对于孩子们来说,交到新朋友是件值得高兴的事,而朋友若是因为误会而疏远,那就太可惜了。”
塔维纳尔将书合上,“你想问我那天在地下存放谕示裁定枢机核心部分的房间里发现了什么。”
阿蕾奇诺微笑,将双手放置在膝盖上。
“看来你对闲聊没什么兴趣,好吧,我们跳过这个话题。我确实是为此而来。”
“林尼说他在那个房间里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他觉得谕示裁定枢机是活的,你认为呢?”
塔维纳尔:“他的感觉没错。”
“那台机器的确...是,活,的。”
塔维纳尔说这话时的奇怪顿挫让阿蕾奇诺有些在意,“那么你愿意解释一下么,我也希望能尽快将女皇陛下所需的事物带回至冬。”
“现在时机没到,不能说。”塔维纳尔很了当的拒绝,顺带提醒:“不要试图再去探究那台机器,它的真相无益于枫丹人面临接下来的灾难,你不如趁现在去多准备一些物资和人手。”
“是要发生什么了。”阿蕾奇诺有了联想,“看来......萦绕在枫丹头顶几百年来的预言距离上演,不会太久了。”
“换个轻松些的话题,公子那边,我准备给枫丹官方施压。”阿蕾奇诺短暂的深沉后,语气紧接着一松。
塔维纳尔假装自己并不知情,正常接话道:“让他们放人?”
“不,枫丹人在这方面十分的固执,将审判视作最高,即便是从外交途径提出要求,他们也不会放人,除非推翻此前的审判结果。”
阿蕾奇诺徐徐解释着,“而在那位最高审判官在位的几百年间,宣判过的裁决极少会更改。”
“我不指望这样简单地行动就能放他出来,我只想,趁着这个机会,探一探梅洛彼得堡的底。”
“五天后,我约了和水神的会面,你要来么?”阿蕾奇诺问。
塔维纳尔重新拿起书,“不去。”
“这是和水神接触的好机会,之前我私下靠近过她,发现了些有趣的事情。”阿蕾奇诺随后将前段时间夜袭水神的事情讲出,提出与水神如今状态相关的各种假设。
而不管是哪种假设,塔维纳尔的表现都没有出现变化,她将话题绕回梅洛彼得堡的事上。
“让你亲自下去或是派人下去他们肯定是不会同意,他们会找一个外派员来替你踏查。既不是你的人,也和枫丹的各方面势力没有牵连,同时立场又稍微偏向枫丹一些......至于人选,我想你该猜到了。”
符合以上条件的人,阿蕾奇诺自然想得到会是谁。
那当然现在的旅行者一行人。
“你跟着她们来枫丹,是早就猜到了这件事会发生?”
“我又不是预言家。”只是拿到了剧本而已。塔维纳尔心中暗想。
“到那时候,再麻烦你照顾一下林尼他们了。”阿蕾奇诺微笑着留下最后一句话,便起身离开。
塔维纳尔看了眼窗外淅淅沥沥下起了的小雨,叹息一声。
枫丹城内升起一阵水雾,将街道房屋尽数笼罩,自然也包括了走在雾气中的人。
......
两天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