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眼,重新睁开,看向花散里。
“这算是结束了吧。”
花散里已经来到刚刚肿瘤悬挂的那片区域下方,闻言点头。
“已经全部净化完成,真是辛苦二位了。这样一来,这片大地未来几百年内都无需举行如此规模的神樱大祓了。”
花散里看向散兵,“你不是好奇我与鸣神大社的关系吗,现在也是时候告诉两位了。”
“我是花散里,但我的记忆有很大一部分来自一位五百多年前的大妖,不知道你们是否听闻过狐斋宫这个人?”
“狐斋宫……”散兵露出思索的神色,塔维纳尔仍是点头,花散里便继续说起她与那位狐斋宫的关系。
“当年,狐斋宫为了解决稻妻蔓延的污染牺牲,在她死后的很多年,污染都被遏制,然而时间乃是此间最为残酷的法则,即便那位大妖以身为凭,换取的安宁也只有几百年。”
“然而,不知道是渴望彻底去除污染的愿望太过强烈,还是她在那过程中早就已经与污染构建了更深的联系,总之,随着污染的复生,我也出现了。”
“带着狐斋宫的记忆重现于世,然而生于污染的本源,我自然不会是狐斋宫,于是我为自己取名花散里,既是想以此作为区分,也是想寻找独属于我的部分。”
“这就是我于鸣神大社关系微妙的地方了。”花散里笑了笑。
“我有着狐斋宫的记忆,但那些只是记忆,并非我所经历,所以我自然不是她,可又因为记忆,我对鸣神大社情感相当的复杂,干脆后面就不去管它了,眼不见心不烦,为什么要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好了,这就是我不希望接近鸣神大社的原因。”
花散里双手拢在袖中,像是个知无不言的大姐姐一样,“还有别的问题吗?”
散兵眉毛一皱,发现了不对,“你说,你是和污染一起诞生的?”
花散里坦然点头,“没错。”
“那净化掉污染,对你就没有影响?”散兵开始仔细打量起花散里的身体,比起之前感觉有种虚幻的不真实感。
花散里语气不变,“有影响,和这里残留的污染气息一样,再过不久,我会一起消失,用更为直白的话来说,我会死掉。”
“什么?”散兵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度,他难以置信的瞪着眼睛,“就为了一个稻妻,为了一群和你不相关,甚至压根不知道你存在的人,你要把自己净化掉,送自己去死?”
花散里还是那副微微带笑的语气,“这不是有你们知道吗?”
散兵烦躁的吸气,呼气。
“这明明应该是那家伙该做的,却要别人去做,她明明有能力解决,却要别人用命去替她填,为了这样一个稻妻,为了这样一个神,你是蠢货吗?”
花散里将目光投向头顶,透过那个口子望着天空,“或许,神明也不是那么无所不能吧。”
接着,她有点好笑的看着散兵,“看你一路上都兴趣缺缺的样子,原来还是挺在乎我这个将死之人的嘛。”
散兵一拳在墙上打出一个洞,咬着牙瞪向花散里,表情已经扭曲,“我不在乎,你爱死就死谁会关心。”
“人有情感是很正常的。”花散里微笑。
散兵低头,刻意压低的声音从斗笠下方传出,语气也一下变得冷漠。
“人类的低劣情感,我早就舍弃了。”
“真要舍弃情感可不是随便说说而已。”一个声音在半空响起,尾音很有特色,一听就知道来的正是八重神子。
“你要是真的完全摒弃掉了人类的情感,那表现得至少会更像塔维纳尔一点,哎呀,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呢,狐斋宫,不,应该称呼你为花散里,对吧?”